小说家罗伟章:“表面的窄里,其实蕴含着一种很大的宽度”
四川省作协副主席罗伟章,是四川小说界一名实力干将。1967年生于四川宣汉的罗伟章,出身贫寒,靠着对文学的热爱,走出了一条丰盈的人生之路。他曾创作出版《饥饿百年》《大河之舞》《磨尖掐尖》《太阳底下》《声音史》等长篇小说。曾获人民文学奖、蒲松龄文学奖,其中《声音史》曾入选2015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并荣获2015年度“十月文学奖”。散文随笔集有《把时光揭开》、《路边书》等。
一个作家的现实生活,就算不是直接反映到他的作品里,也一定与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罗伟章相信,大多数走上文学道路的人,生命里都留有一块伤疤,不得不面对它。当你把它倾吐出来形成文字,就是一种表达。罗伟章老家在四川省东北部,属大巴山系,出石头和荒草,不大出庄稼,更不生钱。在他刚上小学时,那里发生过一场天灾。庄稼最需要雨水的时节,连续73天滴雨不下,方圆数百里颗粒无收。那段饥饿的日子在罗伟章生命中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以至于后来,当有人在他旁边赞美阳光灿烂的日子,他都会想起因为干旱而饥饿的往日记忆。
2000年底罗伟章举家迁到成都,专事写作。在长达六年的时间里,如果不算回老家,他在成都市内的生活半径,不超过一平方公里。宽窄巷子在一公里之外,因此当他走进它的时候,是焕然一新的面貌了。“我只在一些资料上,或‘老成都’朋友们的言说中,知晓一些宽窄巷的旧时风景,于我,那只是一种错过,或许就像我们错过了唐朝,基因里的根系扎得再深,恐怕也没有精力去感到遗憾。可见人总是现实的,也是朝前看的。乡愁只有个体的乡愁,‘一条大河波浪宽’,每个人想到的,都是自己家乡门前的那条河。外地朋友来成都,都想去宽窄巷子坐坐。说成去‘坐文化’,有些大而无当,但宽窄巷子的确做着文化的努力,它充分挖掘一座城市的记忆,并与现代文化融为一炉,构成流淌的、河流般的景观。这是文化的真谛,永远新鲜,永远介入每代人的日常,但又对日常中的庸常部分,起着警醒、修剪和提升的作用。”
对于人生的宽与窄,罗伟章有着自己的体悟。“宽窄这名字取得好。是一条路的名字。但从人生之路而言,其实无所谓宽窄。重要的是你自己怎样看待。从窄处走向宽处,是人们向往的,从宽处走向窄处,就觉得是一种失败,可事实上,这里有个度量标准的问题。世间的有一些人,始终都在让自己边缘化,或者被边缘化,在公共标准里,他的路在变窄,而于他自己,却是步入了康庄大道。那是心灵和精神的自由。从生命的意义上讲,每个人都很重要,每个人的每一天都很重要,但又绝不是你想象的那么重要——这句话不仅对普通人适用,对任何人都适用;认真生活,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这种表面的窄里,其实蕴含着一种很大的宽度。”
因为写过《饥饿百年》《大嫂谣》《我们的路》等小说,罗伟章被评论界说成是国内“底层叙事”的代表作家之一,又因为写过《奸细》《我们能够拯救谁》《磨尖掐尖》等小说,被说成“中国教育小说第一人”。“为一个作家定性,是批评家们的正经事,但我本人,对那些定性是不在意的。我还写过那么多别样的小说。如果也有在意的时候,就是深知我自己的小说还不够好。好小说是不这样定性的。鲁迅的小说大多写乡土,但除了那些专门研究乡土小说的学者,没人会说鲁迅写的是乡土小说;《安娜·卡列尼娜》写贵族生活,也不会有人说那是贵族小说或城市小说。定性本身就是一种框定、一种束缚、一种窄。小说就是小说,正如文学就是文学。我们现在时兴说传统文学、网络文学或者幻想文学、青春文学等等,看上去是为文学拓展了空间,其实是把文学矮化了、窄化了。文学只有在文学本身的范畴内,才能呈现它的宽阔。”
在个人的人生选择领域,罗伟章也体悟着宽窄之道。大学毕业后,他教过书,当过编辑、记者、自由撰稿人,后来又进省作协,成为巴金文学院专业作家,如今他到《四川文学》编辑部,任执行主编。“我不喜欢忙忙碌碌的生活,就想安安静静的,读书和写作。以前丢了单位和饭碗,也是脑子里有个声音对我说:放下别的,去写作吧,再不写就老了。许多时候,放下即宽阔。”
封面新闻记者张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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