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得先搞兵变早起晚散 王闻开耍霸气头悬城楼
朱老汉摆龙门阵
朱全森,年已耄耋,几经沉浮,淡看风云。性情豪爽,心直口快,人称“整不死的程咬金、”“犟拐拐”“。从事30余年达州地方志的编撰,著有《那年那月》、《烟云苍茫》、《为生命留言》。
“达州多少事,都记脑海中”,白云苍狗,世事如棋,居诸迭运照凡尘,莫让往事随人去,所以,今日“倚老卖老”,听我朱老汉为诸君摆摆达州往昔那些事。
注:
①徐添德,今达川区亭子镇人。王三槐,白莲教首领,今宣汉县桃花乡人,嘉庆三年(1798)七月,被诱擒,清军将他押到北京请赏,嘉庆皇帝亲自审问,问及“倡乱”原因,他随口回答:“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次年正月被凌迟处死,时年35岁。
②清军绿营兵以“营”为单位,主官称守备;营以上为“协”,主官是副将。游击,官名,绿营兵游击次于参战。
③新宁:今开江县;东乡,今宣汉县。
④桂涵:东乡县人,团练头目出身,平白莲教之乱有功升官。
⑤三班六房:府、县衙门均设“三班”,指皂班,隶役从事日杂勤务;壮班,隶役从事排仪伏,执勤等事务;快班负责缉捕盗、匪、凶犯等勤务。“六房”即按中央吏、礼、户、刑、兵、工六部建置,设立相应的“六房”。“六房”,由吏员办理日常事务。
⑥“乡约”:清代乡场的民职人员,主要职责是调解民事纠纷。
⑦清乾隆十年(1745)着手整编保甲,达县编为清风、明月、翠屏、垂虹、宝芝5乡。
清朝乾隆后期,朝政失纪,腐败风行,导致嘉庆元年(1796)四川达州白莲教徒徐添德、王三槐①等竖起“官逼民反”旗帜“倡乱”,波及川、陕、楚、豫、甘等5省,史称“川楚白莲教起义”。清王朝相继调动10余省军队平乱,历时九年,清军折损副将以下军官400余名,高级将领20余员;数以万计的无辜百姓死于战乱;国家耗库银2亿两,相当于清政府5年的财政收入。
嘉庆七年(1802)达州战乱基本平定,嘉庆皇帝认为“王三槐、徐添德等惑众倡乱,亦缘奸胥哇役需索刁难。逆匪供官逼民反之说,四支勾连,以致频年溃裂。总缘起事之初,地方官办理不善,激成事端……”乱定之后,对达州应予“福禄绥之”——实施安抚以靖地方,于是决定升直隶达州为绥定府。
大千世界有个别忘乎其形的人,也有个别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嘉庆九年,全国才彻底平定了白莲教余部的武装“倡乱”。清军达州营易名绥定营,继升为绥定协②。有个名叫王得先的营兵,原是白莲教武装里的一个小头目 ,“反戈”平乱有功,被纳入清军绥定营充当步战兵小头目。此人不但有组织能力,还有一定的作战经验和指挥能力。嘉庆十一年,绥定协来了名叫王国雄的长官——守备。这位老兄可能是兵书读多了,人懵了;也可能是官当久了,当腻了,他把“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血的教训抛诸九霄云外;把刚过去鼓角争鸣、刀光剑影、硝烟迷漫、血肉横飞的战争场面看成儿戏;对死难者家庭孤儿寡妇的凄惨哭声置若罔闻;对罹难男女抛诸于野的累累白骨视而不见……上任伊始,我行我素,龙以克扣营兵薪饷严重伤害兵士的切身利益,引起营兵强烈反感。这王得先去索薪饷反被王国雄训斥,火上浇油,王得先便乘机暗里煽动营兵造反,并与亲信孔传仕,刘金定等数十人密谋杀死王国雄,定于嘉庆九年12月12日动手。由于保密不严,是日,王得先、孔传仕冲入营帐去捉人,王国雄已逃出军营,王、孔等只得以乱作乱,大呼而成群、乘乱以聚众,打开给养库,抢走库银和军械武器,焚烧营房和附近部分民房,打伤营内游击官塞普征额;又冲击典狱署,打伤典史王良佐,杀死狱丁张广、王泳、释放监狱在押囚犯。闹得满城风雨,民心惶惶。
王得先见事故闹大了,便率徒众200余人(其中有部分出狱囚犯)从南门水码头渡过州河上翠屏山真武宫一带扎营,顿编队伍,拟订建制,打出“元帅”、“先锋”等旗号,似乎要策动第二次白莲教举事。
尔时,达州白莲教之乱初定,绥定府初设,知府王世焘初上任,百废待举;四川总督勒保担心陕南闹事民众潜入四川滋事,把原驻于川东虁州的川东道署暂时移驻绥定府,督导办理各项行政事务。事发之后,川东道尹严士鋐与知府王世焘领导军民守城,达县知县余永宁火速招募地方团勇300人渡河清剿,生擒数人。王得先见翠屏山不是久驻之地,率众经木瓜铺、百节滩向景市庙场转移,沿途又有些不明真相、惟恐天下不乱的人参与其间劫财劫粮。知县余永宁组织1000名团勇尾追。12月25日,王得先率众窜至达县麻柳场,“大肆焚掠”之后准备窜扰新宁县③。
是时,清军虁州协副将桂涵④奉令巡察至新宁,得知这一重大事变,率部疾赴达县檀木场“奋勇截击”。东乡县知县杨世鳌也带数百名团勇前来堵截。余永宁也率部赴到“四面环攻”,乱军寡不敌众。走投无路,100多人被杀。100多人缴械投降,王得先被擒,其溃逃者又被清军副将罗思举、新宁知县刘毓广、巡检鲁宾“先后拿获”。
王得先策动的这次兵变震惊朝野。嘉庆十二年正月,四川总督勒保奉示从陕西省来到绥定办理善后事宜,表奏桂涵、罗思举平乱有功,应加官晋爵;地方县学文生李化桂、王立三,廪生安能贵等“在事出力”予以嘉奖;对3000多名受灾群众恩赏口粮三月,被乱军焚毁的民居资助修缮。勒保又捐养廉银予以扶持。叛逆之徒,按法诛戮。
鉴于这次“兵变”的根本原因是王国雄“驭之失道”罪责严重,革职严惩。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民间有“弯弯树儿被砍,弯弯树儿又长”的俗话,比喻社会上干坏事的不法之徒代代都有。
白莲教乱定之后,最高统治者并未觉醒,不接受教训,吏治更加腐败,国势江河日下,贪官、庸官、懒官层出不穷,有的不作为,有的乱作为。加上府、县衙门里“三班”、“六房”⑤的个别书吏、班头沆瀣一气,无事生非,整人害人。远的地方不说,我们达州就有个典型的害人精——王闻开。
王闻开的祖父是原达州团勇的头目之一,参与平定白莲教“倡乱”殉职,其父受到朝廷恩荫。王闻开读了几年私塾,参加科举考试名落孙山。地方军事当局鉴于他前辈平乱有功,便安排他在县衙当了总班头。他却不知天高地厚,结交一些地痞流氓和无赖之徒,形成一股黑势力。这些“二杆子”都捧他为“领袖”,听从他指使。他在城乡部分豪强恶棍面前点头弯腰,甚至认贼作父;又与县衙户房“钱谷师爷”、刑房的“刑名师爷”称兄道弟。时任达县知县李兰舟生性懦弱,屁股上又夹有屎,王闻开按月给他进贡,尾巴被王闻开踩着,腰杆硬不起,身子伸不直,处处受到王闻开挟制。这样一来,达县县衙以致形成“城隍爷讨老婆——抬轿的是鬼,坐轿的也是鬼”局面。
清政府沿袭旧制,地方府、县行政主官兼理司法,一些民刑案件诉到县署,王闻开参与其间,“开曰押,官不敢不押;开曰禁,官不敢不禁。”他的权限似乎比县官大得多。他的党羽又在乡间罗织一些罪名,诬告成风,在王闻开的挟制下有告必理。刑房发出传票,他即派公差下乡拘传当事人,勒索“脚步费、餐旅费、草鞋钱……”拘传到衙之后,名刑师爷又勒索状纸钱、看卷钱、笔录钱,不给钱则“笔尖生花”,无事说 有,小事说大,甚至动刑。倘被拘押,那监狱的班头是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见血的混世魔王,轻则给在押人员颈上挂个尿桶,放些烧红的木炭,“让你喝熏酒”、“消冤气”,重则动用刑具,五花八门的手段把在押人员折磨得九死一生,逼当事人拿钱消灾。一些普通民事案件一传再传,一审再审,久拖不决,害得弱势群体精疲财尽,民间传唱“衙门大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顺口溜。城西石岭桥上坡处、今通川区新村乡通往金石镇一碗水大路旁都竖有“气死莫告状”的“劝善碑”。
王闻开等人无法无天,鱼肉百姓,挟制官府搞得“怨声载道,人人发指。”
常言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时机一到,事事不妙”和“莫道因果无由见,远在儿孙近在身”以及“多行不义必自毙”等古训。也许是“玉皇大帝卖谷子——天仓满了”,也许是“狗请狼作客——活得不耐烦了”,也许是“久走夜路碰着鬼”,王闻开的霸道走不通了。
清咸丰十一年(1861)达县双河场李××与邻居王×为田地边界纠纷发生口角以致斗殴,本是一桩普通民事事件,由地方团甲公所“乡约”⑥调解了事,可是地方喫是非饭的讼棍怂恿李××控告至达县县署,王闻开见“送财童子”来了,便派亲信快班差役冉正申送“传票”,去催逼双方当事人到衙受审。这个冉正申狗仗人势,借机勒索脚步钱、輿马费、害得双方当事人苦不堪言,哪知黑松林内冒出个李逵——李占元。
李占元,双河场骑龙山王爷垭口人,读过几年私塾,又拜师习武,在当地说来算个武林高手,参加武童考试,武艺算优,但不懂考场规矩,没被录取,回乡举办团练,地方人士公推他当仁和力“团正”兼教练长,在地方上急公尚义,惩恶扬善,保障百姓安居乐业做了一些好事,受到乡民敬重。
李占元得知“喫木炭成精的这个黑心王八”冉正申阎王不嫌鬼瘦,硬要在“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刳精肉”,便率几个团丁去把冉正申捆起游街示众。这冉正申仗恃“观音菩萨靠石岩——背膀子厚”,还口出狂言。李占元等一做二不休,一面火速派人通报达县疾恶如仇的名流张联升,叫他举义旗,发号召“除暴安良”;一面率“仁和团”团勇和乡民,高举“除暴安民杀王闻开以安定闾里”大旗前往达县为民请命。张联升振臂一呼,县内各乡场有正义感的名望刘尔锡、伍庆义、刘丹崖、周作人等“揭竿而起,负粮景从,万人齐赴城下”,把达县城团团围住,“杀恶棍王闻开以安闾里”之声不绝于耳。知县李兰舟散布一些无稽之辞为王闻开开脱罪责,予以袒护。知府顾开深感事态严峻,若不及时平息,事件恶化,眼皮底下发生的惊天大案惊动上司,自己难辞其咎,立即调东乡知县钟昌勤来兼任达县知县,稳住阵脚之后,摘下李兰舟的乌纱帽,叫他“靠边站”。把王闻开收监砍下脑袋,巡回挂于四门城楼示众,罪大恶极的帮凶收监。围城民众见恶贯满盈的王闻开确实被砍了脑壳才分别回乡。
顾开第、钟昌勤吸取教训,召集5乡⑦首脑和社会贤达会商,拟订管理胥吏、隶役的规约,铸5块铁碑竖于5乡首场街口,以昭炯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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