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与识字
庞雨,现供职于宣汉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年过知非,喜欢读书,喜欢码字。作品散见于网络、纸媒。
语言与地域的关系,奇特而神秘。使用同一文字者,山前山后,坝里坝外,只需几十里地的空间距离,其语音语调就可能异同霄壤。同一语言系统内,因地域差别而形成的变体,称为方言。四川方言,属西南方言,体系内亦有川西、川东之分。初听极土,但认真爬梳剔抉,却多有正规汉字对应。读书,遇到经常说着、听着的方言,偶有豁然,自喜自得,查证记之。不敢说言之成理,个人管见,请行家批评指正。
滗饭
儿时,喜欢围着锅边转。柴火旺旺的,母亲舀起罐里的米粒一看,自言自语:bì得了。铁罐往bì饭架上一斜,罐盖向上移出一丝缝隙,白白的米汤便从缝隙流出,木盆里升腾起一片白雾。bì毕,也不揭盖看看,提正铁罐,罐盖在罐口轻击几下,当当有声。我则赶紧拿出一只土碗,舀起一碗米汤,狼吞虎咽般喝了起来。
在母亲手里驾轻就熟的柴火铁罐煮干饭,其实是个技术活。技术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把握火候,什么时候bì米汤,需要对米熟程度有准确判断,bì早了,是夹生饭,米心硬硬的,还没熟透;bì晚了,稀臜臜的,煨不起锅巴,不是正规的干饭。二是在叉形木桠做成的bì饭架上bì米汤,既要小心,不小心会罐倒饭倾;又要留不多不少的米汤,留少了,饭太硬,牙松齿缺的吃起来费劲,肠胃不好的吃了不易消化,留多了,蒸不干,饭就成了耙坨坨。
一日,与朋友相聚,朋友是个讲究人,开瓶红酒,醒酒后,叫店家拿一个bì酒器来。听到这个熟悉的音节,突然想起小时候的bì饭架。问朋友,bì酒器干什么?朋友说:陈年红酒中会产生沉淀物,必须用bì酒器过滤一下。原来,所谓的bì酒器之bì与小时候bì饭之bì的意思差不多。一查,竟然有这么一个字:滗。《集韵》注其音:滗,逼密切,音笔。《博雅》解其意:盝也,一曰去汁也,或作滗。
汪曾祺散文《干丝》中说:“最初似只有烫干丝。干丝在开水锅中烫后,滗去水,在碗里堆成宝塔状,浇以麻油、好酱油醋,即可下箸。”《菌小谱》中说:“发口蘑当用开水。至少须发一夜。口蘑发涨后,将水滗去。”烫干丝之“滗去水”,发口蘑后“将水滗去”之“滗”与铁锅煮饭之“滗米汤”之“滗”,意蕴完全一致。
漉凉虾之“漉”与“滗米汤”之“滗”,都有“去汁”、“使干涸”意。只是使用的办法不同:滗之去汁,是将汁滗离容器,干涸的东西留在容器;漉之去汁,是将干涸的东西漉离容器,汁留在容器。正因为如此,滗、漉,都与盝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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