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汉钻牛角尖讨人嫌 犟拐拐扛直杠子“不落教” 二、政事不能含糊其词

达州晚报 2021-12-06 10:02 大字

很多龙门阵涉及政治,政治是相当敏感的课题。一些关心我、爱护我的同仁告诫我:你这个整不死的程咬金,八九十岁了,黄土都垒过你颈项了,多栽花,少栽刺,谨防再给你戴顶帽子进高烟囱!

“人心惟危”。这金玉良言是教我少耗精力、财力,少惹麻烦,少吃苦头,实在感谢!

民国年间,社会上广泛流传的一本增智慧、广风闻的通俗读物叫《增广贤文》,开篇便是“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其大意是观察今天的事应借鉴古代历史,没有古代的历史就没有今天的一切。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中国人说自然界和人类发展的历程就是历史;对过去事实的记载叫作历史。英国哲人培根说:“读史使人睿智”。中国还有人说:历史不但可以给人学识,重要的还可以给人智慧,它教人用深邃的眼光看待过去,品读现在,开创未来。古人说历史是给统治阶级看的,教他们如何执政,统治人民。当代有人说,读史能明政治之得失,察物类之丰歉,审民生之苦乐,观文化之演进,鉴民俗之变迁,故称历史是面镜子。中国华侨出版社2015年5月出版的《历史不忍细看》一书前言中说:“即使是真实的历史,在不同人的眼里,也都有不同的画面。一部《红楼梦》,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若肯细看,历史也许是另一副模样:历史的缝隙中滴着血泪,光辉外表下裹着丑陋;曾经坚持的信念也许崩塌。曾经不屑一顾的琐碎可能顽强地撑起一座大厦……。”

我认为,以上现象并不是“不识庐山真面目”的认知问题,而是阶级意识决定,粗浅地说是政治需要和阶级利益使然,各取所需,各求所用。

说句吹壳子的话,从1950年起,我就关注政治。初步理解“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产生于一定的经济基础,又为经济基础服务,给予经济发展以重大影响,并在社会上层建筑中居于统率地位……行政的最终目的是大力发展生产力,改善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促进社会进步。”

政事,既然是“事”,事就有起因,经过(过程)和结果。某些重大政治课题、重大政事,如果因资料缺失,考证难周,最好“宁缺毋滥”,不宜一笔带过,即俗话所说的“脚板抹油、几步跨过十二殿,灰都不沾”,给后人留些遗患,不予考证,便捕风捉影歪曲事实以假乱真。1980年代初,我编纂《达县市北外乡(镇)志》,列有“政事纪要章”,有些编辑主张写苏区政事(打土豪、分田地),苦于资料不全,定性不准,不敢下笔,只好作罢。其后出版的一些《县志》《达县市志》都没涉及这个专题。1997年始,我承担编纂《达川地区志》(其后的《这州市志》)的政治《志》篇章,对1933年川陕苏区的政治就不该避而不写,更不该含糊其辞胡编瞎说。我耗时两年,本着宜粗不宜细的原则,写了《政党卷·重大政治运功纪略》4目;《政府卷·政事纪要》共24节。

其间,中共达川地委聘请《万源县志》主编副编审廖扬凯先生来编写《政党卷》初稿,我与他多次言及川陕苏区“打土豪分田地”的底细,廖老师都不细

说。

我从1980年代新编的《万源市志·大事记》中看到“1933年1月25日,红四方面军攻入万源县竹峪关、龙凤场、魏家坪……3月,万源县竹峪关等地开始发动群众分配土地”。

我坚持对“打土豪、分田地”一事应对社会有基本的交待。便约廖老师回万源到竹峪关等地实地了解这件史实的整个过程。廖老师与我相当友好,他劝我莫去,并悄悄对我说:“那是宣传资料写的,分土地这事得看当时具体情况……”

其实,我对川陕苏区“打土豪,分田地”的经过早已有所了解,约廖老去实地察访,只能说是一种佐证。

我是史实的知情者,说话、记事就应不隐恶、不溢美。歪曲历史是犯罪,要遭历史谴责,受子孙谩骂。世界上有位名人说过:一个人可以一时欺骗所有的人,也可以长时期欺骗一个人,但不能永远欺骗所有的人。自古迄今,爱说恭维话、好听话的人不一定是好人,好听的话不一定有好结果;说过刺耳话的人不一定是坏人,其话不一定是坏话,产生坏的结果。这些年,有人劝我多栽花。也有人说,人人都去栽花,遍地是花,就成了“花花世界”。“花花世界”有福有祸。唐朝初年奠定“开元盛世”后,李隆基钟情于“花花世界”,“从此君王不早朝……”招致“渔阳鳌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舞》”。清朝初年,康熙、雍正开创了康乾盛世。弘历也爱“花花世界”,晚年志骄意满,喜谀恶谏,倦怠朝政,吏治腐败,贿赂风行,导致国势江河日下,陷入历代封建王朝贫穷生勤俭,勤俭生富贵,富贵生骄奢淫逸,骄奢淫逸又生贫穷的兴替轨迹。

还有人说红军乱杀人。对于此事,我都以事实说话。

先说“打土豪”。我对川陕苏区“打土豪,分田地”有实际了解。

1931年农历九月,我父母由今通川区凤北街道办事处双鱼湖社区耳子厂迁到大堰石坝,佃耕张姓、朱姓两家地主的田地。住宅是座三合院,共有11间房屋。地坝下面另有两座院子。住户均是佃农和贫农。1933年农历十月初,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某部(有资料说是263团,也有说是某师)政治部驻进我家办公、住宿,在左侧黄姓的厨房煮饭。第二天下午,战士押来3个土豪。在黄家谷仓内禁闭了一个,据说姓陈,河市坝人。我家谷仓内禁闭了两个,一个是双龙场(今重石村)的“梁二瞎子”,此人50多岁,务农。农闲做“墨”,地方上的人都认识他。红军工作人员见他老实巴交,手掌有厚厚的茧疤,不像土豪,就叫他找5个保证人来证明。地方苏维埃文书(有人叫他“书记”)张宣廷办事公道,便叫了5个贫苦农民按手印担保,红军工作人员便将梁某放了。(梁某回家后,在腊月杀猪熏腊肉,还请相关人员去喫“泡汤肉”)。

我家谷仓内禁闭的另一个“土豪”,手掌也有很厚的茧疤,见梁某被释放后很是惶恐,一日深夜,他用手指轻抓木板壁,嘴贴木壁轻声说话。隔壁是我三姐、四姐的寝室,她俩听见有人说话便附耳细听,只听见这个“土豪”说:我叫李武(?)元,家住西外海棠湾大路边,开的香蜡铺。如果红军把我杀了。给我家人传个信,叫他们来收尸。红军撤走时把他押走了。关押在黄家谷仓内那个土豪杀了后埋在屋后的坟茔东边,其家人把尸骨弄走后,留下一个大坑,遇雨集了一坑水。我小时牧牛,不许牛去喝这个坑的水。这个坑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才被填平。

细说起来也有点稀奇,被红军押走的那个李某,其家人得知情况之后,见其久不回家,便于1934年农历正月十六后,给他治丧(俗称“办夜”)。可是农历二月下旬某天下午,李某又来到我家。左邻右舍十分惊讶,一问才知事情真相,原来红军见他憨厚老实,言语谦和,手掌有茧疤,不像土豪,走到通江洪口后就将他释放了。

还有,防区制时期,我父亲当过凤鸣团团正。当时,也属于打击镇压对象。可是地方苏维埃干部鉴于他童年孤苦,曾当过佣工,一贯当佃农,没整过穷人冤枉。驻在我家的苏维埃干部叫他不要躲闪。父亲每天正常做农活,垦荒地,下午给红军弄柴禾,供红军煮饭。

1934年农历七月十二,红军再次到万源,驻在牛尾寨。一些曾经当过排头、甲长以及“发财人”(个别中农)都逃到达县城南草街子,杨柳垭、木瓜铺等地,我父亲仍然安居务农。

八月某天,20多个川军来村内茶老湾抢谷,被红军巡逻队生擒,其中一个冯姓士兵经教育后释放。

所以,民间有人说“红军乱杀人”,这事自然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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