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吊郑家庵
□宁爱民
在渠县原屏西乡西北方向约五里处的云龙村地界上,有一座远近闻名的小山包——皇登坡。由皇登坡向南,一道蜿蜒的山脉如游龙摆尾向前延伸,长约三里。在高昂的龙头上,矗立着一座三百余年的古建筑,这就是郑家庵。
郑家庵修建于清康熙八年(1669年),究竟系郑氏何人所建已无从考证。但从它前殿正梁上“康熙八年敕建”六个魏碑字来分析,足见修建之人必定是有些来头。
郑家庵选址是相当有讲究的:它座落在一个独立的山头上,与两边的山墚隔沟相望。两条潺潺的小溪从左右的山沟流来,在正前方的山下交汇成河,一直向南流去。它背靠黄登坡,正前方是延绵数十里平川。
郑家庵孤傲地坐在龙头上,用它脱俗的目光,俯看着山下周围的民居。冬日或初春烟雾缭绕,庙宇若隐若现,乡邻们又称它为“云龙庵”。它索居山顶,远离尘嚣,是一处极佳的清修之所。置身这方外之地,俨然有一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湖中”的超脱之感。
郑家庵粉墙青瓦,飞角翘檐;幽雅庄重,肃穆恬静。山门前百步处,三棵黄桷树并排而立。左边那棵干如巨蟒,枝似虬龙,盘根错节,形似华盖。右边那棵从根部并发两枝,百年前曾遭雷电击倒一枝,留下可容四五个人的大树坑。但仍有一枝苍翠葱茏,蓬勃欣荣。中间那棵比两边的要小很多,只需两三人合抱。它树干苗条,亭亭玉立,我想是身旁两位兄长长年为其遮风挡雨的结果。庙后一棵高达百余尺、粗如黄桶的黄檩树,虽历经数百年的风雨沧桑,仍枝繁叶茂,苍劲挺拔;迎风而立,稳健如磐。
郑家庵内分前、后殿,前殿两边有数间禅房,伙房和斋堂设在左前侧。后殿又称正殿,供奉着佛像,摆有香炉香案,是师太们念经礼佛的所在。相传郑家庵在香火鼎盛的时候有十几名尼姑在此出家。她们迎着晨钟暮鼓,面对青灯古佛,年复一年虔诚地参禅悟道、颂经修行。心境在木鱼声中净化,灵魂在檀香雾里升华。坚信终有一天会了却尘缘,修成正果。
正殿比前殿地基要高出九级台阶,台阶分列左右两边。前、后殿中间有一天井,里面有两棵水桶粗细的桂花树。每年中秋前后桂花开放,那随风飘散的袭人香气可传数里。可惜在甲辰(1964)年间相继枯萎而死,着实让人歔欷。当时曾有老者预言:桂树撒手而去,郑家庵风水从此败矣。
辛亥革命后,出家的女性少了,郑家庵的香火也逐渐衰落。到民国28年(1939)时,仅有的一位尼姑也随一名挂单的云游僧云游四海去了。从此,郑家庵惟余一座空庙,孤寂地伫立在尘世的风中。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在这里设立了云龙村村公所。土地改革后,乡政府将郑家庵的僧房改成了教室,办起了"云龙村小学”,供农家孩子上学念书。
1979年,村上为了扩建校舍拆除了前殿,两扇山门和雕梁画栋毁于一旦;为了平整操场,前面的三棵黄桷村首先捐躯;为了添置课桌,后面的黄檩树也未能幸免。至此,郑家庵已面目全非,名存实亡。
后来,发了财的农民工进城买了楼房,望子成龙的父母都把儿女送进了城里的学校。因生源严重缺乏,云龙村小学不得不宣告解散。从此,这里除了风声雨声,再也听不到读书声了。
又过了若干年,在郑家庵前殿原址上改建的校舍垮塌了。惟剩后殿的古建筑瑟瑟地呆立在忧伤中苟延残喘。
今年清明节我回乡祭祖,听说郑家庵的后殿在几年前也被盗拆了。惋惜之余,决定去母校凭吊一番。如今的郑家庵已无路可上,费了很大劲才爬了上去。眼前除了被杂草荊棘掩没的断垣残壁外,惟有扩建学校时修建的厕所,在用它凄怆的背影,无奈地泣述着郑家庵的兴衰。
新闻推荐
战“疫”护民先锋 巴山忠诚卫士 达州市公安机关全力以赴做好疫情防控工作
检测体温人员排查街头巡逻岁末年初,一场没有硝烟的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阻击战骤然打响。疫情来袭,达州公安机关全警出动,6000余...
渠县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渠县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