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址考古队:孤独地与历史对话
城坝遗址发掘现场
工作中的陈卫东
在川东地区,有一支考古队常年忙碌于各个考古发掘现场,在城坝遗址和罗家坝遗址我们也总能见到他们埋头苦干的身影。当他们在城坝遗址做第七次考古发掘时,记者觑准机会,在一农户家中,找到了正在整理资料的考古队负责人陈卫东
执着逐梦巴文化
“我不在宣汉罗家坝遗址,就在渠县城坝遗址。”从最初到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工作,到从事巴文化的发掘和研究,十多年来,陈卫东一心扑进巴文化,几乎跑遍了川东各大重要的巴文化遗址。其中,他在达州两大遗址进行考古的时间相对较长,每年考古队要在这里待上七八个月,因此他对这片土地不仅有期待,还多了一份“乡情”。
“故宗国,城在流江(县)东北七十四里,古宗国都也。”这是《太平寰宇记》中的一段记载,其所指方位与现在的城坝遗址颇为相似。此地是否真的是賨人国都“宕渠城”,当时人们的生活面貌如何,整个巴文化体系又到底是怎样的脉络,等等问题都有待考古队去探索。陈卫东告诉记者,并不是每次考古发掘都一定有重大发现,有时他们耗上大半年,可能就只出土些普通文物,但2018年和2019年两次发掘都给他和考古队带来了大惊喜。
2018年,考古队员在做文物清理时,意外发现出土的文物瓦当上竟隐约可见“宕渠”二字,这让考古队一下炸了锅,文献中记载的“宕渠城”也因此被进一步证实。当年出土的200余件汉代竹木简牍同样珍贵,“墓穴的竹简是人为放置,而遗址是人们日常活动区域,遗址中出土竹简,放射的是汉代社会的方方面面。”陈卫东介绍,200余件汉代竹木简牍的出土不仅为研究当时当地的真实生活提供了可靠依据,还直接提升了城坝遗址的文化底蕴。
2019年,即将结束当年工作时,突然出土了两件青铜器,这让原本没有大收获的考古队全员兴奋,扩方后果然有了大发现——“賨人”贵族船棺墓葬。
陈卫东是陕西人,进入省考古院不久,他便深入达州并经常驻扎于此,至今已有17年。2018年,作为渠县城坝遗址项目负责人,陈卫东代表团队获得了中国考古界的最高奖“中国考古学会田野考古奖”一等奖,这份荣耀是对他们数千个日夜埋头苦干的浓缩和认可,其背后承载着的亦是他10多年来执着的追求。
理清城坝遗址空间布局
17年来,陈卫东和他的考古队致力于建立巴文化体系,每年他们先得完成当年的发掘和整理任务,然后还要根据出土情况规划之后的工作安排。“今年,我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解决城坝遗址的空间布局。”陈卫东向记者介绍,多年来,考古队找到了城、津关、东周墓葬、西汉和东汉墓葬群,看起来空间布局似乎已经比较清楚,但对一个封都于560万平方米的超大型遗址来说,这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他们首先要整理目前出现的一些重要遗存。例如郭家台城址区,虽然考古队已弄清了它的街道和城门,但城内部整个街道的分布如何,两边建筑有哪些现在还不是非常清楚。2018年发现的津关(用于控制、瞭望、观察)遗址,因为是国内首个水路关隘遗址,很多东西尚不清楚。比如津关是否有城墙,内部其它建筑怎样布局,作为一个关口,这里又是如何出入的,这些问题都有待他们今年去解决。
城坝遗址考古队的再一个重点就是目前正在发掘的东周墓葬区。文献记载此处为賨人国都,与国都相匹配的,要么是大型城址,要么就是高等级墓葬,只有具备这两者才能被称之为“国都”,或者说是巴人超大型的、非常重要的区域。去年意外发现的高等级墓葬,出土了一批对巴人来说极为重要的礼乐器,但这仅有4座墓葬,是否还有一批人一起埋葬于此,人们的生活区又何在,这也都需要考古队接着探索。陈卫东表示,遗址空间布局的整理工作目前正有条不紊地推进,其内部的主街道走向已经画出,今年考古挖掘可能会持续到10月份,相信巴文化体系研究能有一个更大的进展。
考古繁琐但迷人
穿过几间屋舍和农田前往发掘现场,远远就看见十多位村民在探方里刨土。走近探方,里面已经浅浅地挖出了几条探沟,考古队员赵建坐在一条探沟旁闷头画图。
“陶碎片的清理和修复比较繁琐。”代兵是考古队里的修复师,陶器初期的修复得先在他手中完成,再送至省考古院做精确修复。文物发掘回来时,全被泥巴包裹着,清洗过后才能开始拼对,再组成完整的器物。但陶质若不好,见水容易融化,他们必须先把附着的泥巴小心清理掉后,再晾干,并根据陶制情况看能否清洗。不能洗就得用棉签一层层轻轻地剥离泥巴,直到纹路出现。清洗完毕,他们就要根据数百个零散的陶碎片颜色、厚度、表面纹饰进行大致分类,这极考验修复师的记忆、空间架构、逻辑推理各种能力。
在办公桌上,记者看到一个目测鼓腹30厘米左右的陶罐正处于修复状态。代兵介绍,这样一个陶罐,光是拼对修复就需要10天左右时间。陈卫东告诉记者,为了工作正常开展,考古队租住在村民家中,队员每天野外工作七个半小时,下午收工回来整理当天的日记、照片、图纸、记录等,一般晚上9点多才会处理完,若遇当日出土量大,所有人需要彻夜整理。
客厅是考古队的工作间,到处摆满了各种资料和文物。他们的话都不多,一旦沉进工作,更是一言不发。考古学家有他们的孤独,在人们都在忙着展望和奔向未来时,他们埋头研究和对话的是人类的过去。“城坝遗址还有多少惊喜未可知,这里每一寸土地下,都可能暗藏着一段精彩的历史。”
陈卫东在川东考古已经十多年,带领考古队做了不少重要的发掘和发现,他现正带领年轻一代的考古队员们熟悉川东的考古工作,并逐渐稳定在这里。陈卫东等考古学家们为发掘川东历史洒下了青春,而在川东考古史的时间维度中,同样也刻下了他们的名字和专注的身影。
□本报记者 杨蕙菱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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