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佩孚来达州雄心不泯 刘存厚拍马屁劳而无功 (四)

达州晚报 2019-11-25 10:02 大字

四、芝兰堂缴械被逐

罗泽洲是邓锡侯部下师长,盘踞于南充、西充、岳池、广安、邻水、渠县、营山、蓬安,又新占领了大竹、垫江,长寿,共割据11县,其军事实力除1个建制师之外,还有1个混成旅、3个独立团、1个特科团,总兵力逾万。1926年,曾受到吴佩孚关照,购得汉阳兵工厂新造步枪3000余支,在川军中比较起来,他这个师长算是一流。蒋介石为削弱邓锡侯的实力,不讲章法,故意把罗泽洲的部队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三师,似乎独立于邓锡侯二十八军之外,有点不受邓锡侯管束。

吴佩孚入川之初,罗泽洲与同僚李家钰等人曾暗里有同盟拥吴佩孚之约,所以在“倒杨战事”中他帮了杨森的忙,尤其是他手下第一旅旅长熊玉璋不费吹灰之力,撵走了范绍增的部队,占据大竹县,羽翼更加丰满,翅膀更硬了,腰杆也粗了,就想入非非,得陇望蜀,想与杨森、邓锡侯、田颂尧等平起平坐。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船烂了有三千钉",吴佩孚驻在大竹县,手下还有官兵近两千人,有汉阳兵工厂所造新式步枪千多支,外国造手枪几百支,手提机关枪几十挺。罗泽洲、熊玉璋看见这些“洋火儿”,口水吊起三尺长。想去洗涮吴大帅,一则怕别人说他忘恩负义,乘人之危,投井下石,在道义上说来“不够朋友”;二则时机不成熟,倘若范绍增、杨森等人又合力反扑,后果也难以预料,只好暂时隐忍保密,稳起不动。

罗泽洲既要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为使吴佩孚不生疑,叫熊玉璋要像伺候自己的爷爷和爹爹一样“执礼必恭,供应勿缺”。这熊老弟三天一“请安”,五天一“拜望”,声称“卑职奉师长的命令,这次来大竹是保护大帅的安全……”

罗泽洲手下的高参邱翥双摸透了罗的心思,便暗里与熊玉璋商量好,叫熊玉璋加紧策划缴吴大帅的枪。熊玉璋领令在城外笠竹寺方向部署一个团的兵力,阻止吴佩孚部入城;城内芝兰堂四周部署一个团,扬言是吴佩孚部“外围警卫”,另一个团是机动部队。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即电告邱高参。

1928年6月5日晚,邱翥双与罗泽洲在渠县城司令部客舍烧鸦片烟,邱翥双对罗泽洲说:“你要我去南京给你拿官衔,你却把吴大帅养起来,奉若祖先,你叫我咋个去说,搞不好你还脱不了爪爪……”,罗泽洲冷水烫猪——不来气,但又不拒绝。邱高参于是走下烟榻,拿起电话,直接对熊玉璋说:“师长叫你动得手了!”熊玉璋于是调第一团的士兵把芝兰堂吴大帅的“行辕”紧紧包围,截断对外电话线。派汪参谋长去见吴佩孚。汪参谋长双腿并拢,笔挺挺地敬礼后说:“请大帅原谅,卑职等奉上峰命令,请大帅把全部武器交出,人员离开大竹县,我等保障大帅及其所有人员人身安全,并负责护送出境。”吴佩孚咆哮如雷:“我是军人,武器是军人的生命,不得交枪!”并命令卫队在行辕内挖掘战壕,构筑简易工事,准备抵抗。芝兰堂内人心惶惶,惴粟通宵。第二天早晨,熊玉璋部城楼上士兵换岗,玩枪走火,那不长眼睛的子弹头“嚓”的一声,射在“行辕”内吴大帅卧室门枋上,把门枋穿一个洞,吓得大帅夫人张佩兰屁滚尿流,拉着她的宝贝儿子,扭住大帅的腿嚎啕大哭:“我的先人老子,你还不识时务:你的百万大军都被整垮了杆,于今虎落平阳,总不能因为这些铁筒筒,要我们娘儿老小与他同归于尽啦!……”吴佩孚原是文人出身,一贯在夫人面前耳朵有点软,考虑到困守孤城,内无储备,外无援兵,难以持久,打消了以死相拼念头,派秘书处长陈廷杰、交际处长方茂山约请地方知名人士去与熊玉璋商谈,熊玉璋征得罗泽洲同意,双方折衷解决:吴佩孚交出步枪1301支,手提机关枪2挺,白克门枪30支。手枪30支,马枪30支,各种子弹10万发;熊玉璋保证吴佩孚部所有人员人身与个人财物的安全及其生活供应。熊玉璋撤兵解围,吴佩孚等仍驻原地,垂头丧气,自认倒霉。

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罗泽洲不费吹灰之力,捡了个大?和,得了许多好武器,6月8日,给蒋介石发了邀功电报:

“查吴佩孚尚复盛陈兵卫,僭号犹昔……川人已申讨伐之义,政有屡下逮缉之文,乃辗转蹉跎,徜徉大竹,至今无恙……特命熊旅包围该逆所部,相持一昼夜,始将逆部武装悉行解除,吴氏化装乘乱

逃去,不知踪影。”

蒋介石读完电文之后,冷笑了几声才说:“天高不算高,人心比天高;罗泽洲的胃口不少,吃了五谷想六谷,吃饱了不晓得放碗,还想在我面前来捞一把,真是得寸进尺!”分別给邓锡侯、刘文辉、田颂尧下命令,制止罗泽洲的军事行动:

“讨杨为政府明令,无论何军,冀其服从。仰即飞令制止罗师行动,倘仍附逆,法令所在,决不宽怨。”

罗泽洲的“如意算盘珠子没拨准”,挨了一反手耳光,脸上火辣辣的,只得去向邓锡侯求情,请他代为疏通。邓锡侯为了息事宁人,不连累自身,转弯抹角为罗泽洲辩解,并表明“已电请刘(湘)总指挥速派兵前来接防,罗泽洲部退回原防区”。暂时把事态缓解一下。

蒋介石明明晓得四川军阀林立,大头头时敌时友;小头头东投西靠,有奶就是娘。其间,虽矛盾重重,但都奉行“川人治川”①,而自已手长衣袖短,把他们收拾不了,只好做些官样文章,玩些文字游戏,上下敷衍,空文解嘲,各取其宜。刘湘也鞭长莫及,暂时没有本事来接管熊玉璋等所占的地盘。

罗泽洲部属收缴了吴佩孚警卫旅的武器之后,知道惹了祸事。邱翥双建议把吴佩孚送到南京向蒋介石请赏。乘人之危,落井下石,邓锡侯认为这缺德事做不得,别人会说我等恩将仇报②,主张“凡事当留余地,得意不宜再往”,最好把吴佩孚送到绥定去,嫁祸于刘存厚。熊玉璋、罗泽洲谢天谢地,这不仅减少了一两千人的吃喝供给,还大大减轻了政治压力,乐得而为之。

吴佩孚在大竹遭了洗涮,心境时而烦燥,时而郁郁,也想换个环境苟安。1928年7月初,吴佩孚派手下秘书处长陈廷杰来达县城与刘存厚商谈有关安置事宜。刘存厚觉得事关重大,不敢贸然表态。当今,吴佩孚是蒋介石明令缉办之人,接纳嘛,一定要遭庇吴佩孚之罪,惹火烧身,自找烦恼;不接纳嘛,又说我忘恩负义,便召集督办署高级人员会商。刘存厚的亲弟弟第一师师长刘邦俊,思想上倾向国民党,与其哥哥有分歧,认为吴佩孚是“祸星”,走到哪里哪里就遭殃,主张不接纳。第三路司令廖震鼓吹吴佩孚是暂时失势,余威尚存,目前国内南北局势未定,主张接纳,留有余地,以图未来。其间,七嘴八舌,说好说歹,各有道理。刘存厚最后语重心长地说:“各位同仁,想我们七年前在四川兵败,倒霉走下坡路,亡命逃到陕南宁强、勉县一带朝不保夕,好似‘板壁上挂的王八——四脚无靠。’其后,多亏吴大帅和曹锟难中救命,任命我回川当这个‘川陕边防督办’兼‘四川陆军检察使’,又送我3000支枪,我们起死回生,才有今天。如果大家把吴某推向绝路,道义上说不过去……”话还没完,值班副官进屋报告:“驻渠县的罗泽洲派熊玉璋率领队伍送吴大帅来达县已经起程了!”

刘存厚得报,也多了个心眼:“咦,你娃儿罗泽洲还没有得到我的答复,就开始行动了。也许是熊玉璋新得了许多硬火儿,借送吴佩孚为名,又想浑水摸鱼来占地盘,夺我的饭碗!”命令刘邦俊、余光武火速安排三个团的兵力,在达县赵家、马家、双庙、碑高、映山、双庙、南岳、黄庭、大树等边境乡场加强戒备,防熊玉璋节外生枝。

注①1925年4月,罗泽洲部占据渠县之后,私设造币厂,搜刮民间铜质小钱,铸造“当贰佰文”铜币,扩大面值数倍。又滥铸“劣版”银圆,强行流通。百姓慑于军威不敢拒用。其后,预征田赋,强行筹集“清乡款”、制发“清乡券”,残酷勒索百姓。

②川人治川;1921年1月8日,四川军界首领发表《四川自治宣言》:“在中华民国合法统一政府未成立前,川省完全自治,以省公民民意制定省自治根本法,行使一切职权,共谋政治革新,普及平民教育,力图振兴实业。并对南北任何方面,决不左右袒护。对于大局当主持正义,拥护法律。对于各省,继续搞亲睦之谊,永不许外省军队侵入本省境内,以期顺应民心,完成自治。地方团体益臻巩固,国家得以确立。庶几真正之统一可期,国法之效力可复。有渝此言,与众共弃。特此奉闻,幸垂鉴察。”“川人治川”坚持到抗日战争初期。

③:吴佩孚操纵北洋政府期间,曾先后任命杨森督理四川军务(相当于督军)、田颂尧为四川军务帮办,邓锡侯为四川省长……刘湘为川滇边防督办……其军事实力先以杨森、刘湘最强。其后以刘湘、刘文辉势力雄厚,所以刘湘对吴佩孚十分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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