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群特殊病人构建起“爱的家园” 记者探访达州市强制医疗所
患者在阅览室阅读
管教民警正在检查打扫病房
患者在医护人员指导下使用健身器材健身
1:7，这是达州市强制医疗所医患人员的比例；
7×24，这是达州市强制医疗所管教民警的工作时间；
它像一般的医院一样，有病区，有康复室，有门诊室、有治疗室……
和其他医院不一样的是，这里还有家属会见室、心理咨询室，司法咨询鉴定室临时法庭……
这里还有着一群像父母一样的管教民警，像照看襁褓中的婴儿一样，日夜看管着一群严重精神障碍患者。
作为四川省首批强制医疗所，达州市强制医疗所自2014年9月1日正式投入运行以来，已经收治了全市110名肇事肇祸的“武疯子”。
B没有节假日的特殊医院
像刘某某这样曾经肇事肇祸的重型精神病患者，在市强制医疗所比比皆是。大部分患者在入院前，都出现过伤人毁物的行为，个别患者社会功能严重受损，甚至达到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不能下地活动的地步。
“有的患者刚入院时，吃个早饭都有可能出现差点被馒头鸡蛋噎死的情况。”据强制医疗所相关负责人介绍，这些精神疾病患者的发病周期完全随机，一旦发病不但发生自残行为，甚至会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入院后这样的患者都是管教民警的重点监管对象，安排专人24小时进行看护。记者了解到，因病患的特殊性，管教民警一般都是在所连续工作48个小时，才能轮休24个小时。这样“连轴转”的工作制度，造成不少民警对周末、节假日这样的词汇已经“失去了概念”。同时，因警力少任务重，至今没有一个民警请过工休假。
在活动室，记者看到两名患者正在安静的下象棋，其神态宛如小区角落里常见的象棋爱好者。管教民警表示，这两名患者已是在院治疗多年的“资深病号”。据记者了解，其中的一名患者李某某，在2014年11月因为突发精神疾病，产生幻觉纵火将自己家的房屋焚烧一空。后经司法鉴定为患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作案时无刑事责任能力，符合强制医疗条件，被送进了刚刚成立不久的强制医疗所。
经过多年的治疗，李某某大部分时间已与正常人无异，但管教民警表示，其仍未达到治愈出所的条件。
A世外桃源里的“秘密”
群山环绕，白墙大窗，在通川区双龙镇重石村群山深处，有这样一座“世外桃源”，这里收治着一群特殊的病人。然而，当记者翻开这些病人的档案，却发现里面全是触目惊心的记录。“有放火烧房的，有投毒害人的，也有打伤邻里路人，甚至有杀害自己父母亲人的……”强医所的管教民警对每个在院治疗的重型精神病患者的情况一清二楚。
记者随手拿过一份病历，不等翻开管教民警就“背”出了他的情况：刘某某，24岁，发病时将自己父亲打伤致死……据管教民警介绍，刘某某刚入院时，病情不容乐观，情绪长时间处于狂躁状态，总是撕烂自己身上的衣服吃，甚至经常抓小虫子吃。
“先是对他的手进行约束，进行24小时专人看护。”管教民警告诉记者，刘某某动不了手，就用嘴撕咬衣物，给他带上口罩则咬嚼吞咽口罩，同时被约束的手也不闲着，虽不能用力撕东西，但他还用手指钻、抠自己身上被蚊子叮咬的地方。管教民警只得升级了看护措施，将其列入重点监控对象。一旦其病情发作撕扯衣服，管教民警就耐心地提醒他不要撕，同时还细心照顾他的生活，不让其将大小便拉在身上……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刘某某的病情终于得到了缓解。
在“视频会客室”内，记者看到刘某某正在管教民警地指导下，安静地上网浏览电视剧。他和这里的其他人一样，衣着干净，虽然面无表情，但看得出来情绪十分平静。如果不是层层的铁门以及窗户上的铁栅栏，这里似乎与普通的医院别无二致。
C回归社会困难重重
据记者了解，精神病患者需要长期治疗，终生服药，且受到刺激后容易复发。对此，强制医疗所和元达疗养院每月都对病患进行摸底，做好病情风险管控，而后邀请资深的精神医学专家进行司法咨询，每季度对在所病人开展一次诊断评估，其评估结果作为患者能否重返社会的依据之一。
随后，记者走进“配餐室”的大屋里，看到厨师正在准备当天的午饭。记者发现，配餐室准备的菜品非常丰富，回锅肉、炒肉丝及多种时鲜蔬菜一应俱全。“像一般医院一样，我们每天都为患者配发营养餐。”据强制医疗所负责人介绍，针对病人的特殊体质，制定科学食谱，确保在治人员蔬菜、肉类、水果等营养的均衡摄入，促进疾病康复治疗。
同时，为了尽快让入所治疗的患者达到治愈效果，为回归社会打下基础，强制医疗所为患者打造出一个“田园监所”，监管民警带领他们开垦附近的荒地，种植时令蔬菜、果树，在消防水池养鱼，用“田园生活”激发患者对生活的积极性。同时还成立许多兴趣小组，经常性的组织开展歌咏、踢毽、羽毛球、乒乓球等文体比赛，在象棋室的李某某，就担任了踢毽小组的小组长，管教民警希望能用集体活动，来重建患者的社会功能。
虽然全体管教民警24小时都在朝着治愈重型精神疾病的目标进发，但他们也向记者坦承：“这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道路。”在医学事实上，对精神病人来说，没有一个精神科医生敢对其开出“完全康复”的证明，而其“不具有社会危害性”则更没人能够保证，各级各部门对强制医疗的解除都抱着异常谨慎的态度，严格把关。而且，即便符合解除强制医疗条件，绝大部分亲属也不愿接收，痊愈者要融入社会也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据相关部门数据显示，“痊愈”的精神病人也仅有1%可以正常回归社会，这让强制医疗的病人面临一旦进所即可能是终身收治的困境，所内的管教民警也面临着与患者一旦收治即是终身相伴的别样“情感”关系。
截至目前，强制医疗所正在探索强制医疗人员的出所路径。
□文/图 本报记者 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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