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佩孚来达州雄心不泯 刘存厚拍马屁劳而无功(三)

达州晚报 2019-11-18 08:59 大字

三、 大竹县“与民同乐”

读者诸君都晓得,范绍增绰号“范哈儿”“大老糙”,大竹县清河场人。幼小不喜读书,常到茶馆听人说评书,对江湖豪侠劫富济贫的事很感兴趣。13岁加入袍哥组织,成为小兄弟,在社会上闯荡,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哈儿”习气。意气相投,裤儿脱给你穿;整毛了,杀皇帝都敢来按脚杆。1911年投军后加入同盟会,几经磨砺,1927年任杨森部第七师师长。又是绿林出身的南北哥老会巨头,崇尚江湖义气,认为“花无百日红,人无十辈穷”,吴佩孚也许是暂时落难,袍哥人家说的“难处好救人”。况且世势时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倘若时运一转,未来难以预料,范绍增便麻起胆子把吴佩孚一行安排到县内云雾山笠竹寺驻下。城内设供给处、通讯处、接待站,承办日常接待、传达、给养供应事务。

几个月来,吴佩孚没睡过几夜安稳觉,没吃几天清静饭,.现今有杨森给他作屏障,当挡箭牌,保驾护卫,心境愉悦。时届年节,所需求的鸡鸭鱼肉、米菜蛋面、白酒咂酒、醪糟汤圆,由范绍增安排人挑马驮,源源不断送往笠竹寺,吴佩孚等人众皆大欢喜,过了个丰盛农历年节。范绍增又是个爱热闹的人,年前腊月二十三即发出通启:尊重民间习俗,乙卯年正月十五大竹县竹阳城要“大闹元宵”“办灯会”,邀请毗邻各地袍哥堂口组织龙灯队,来城搞龙舞比赛。并恭迎社会贤达光临指导,以示军民同乐。各大堂口闻风而动,给范大哥争面子。

正月十五清早,范绍增派人到笠竹寺接吴佩孚进城观灯。吴佩孚带卫队、随员一行百多人骑马坐轿入城登上城楼。另请邓锡侯、田颂尧、刘存厚的代表作陪。云雾香茶、合川糕点、五香瓜籽、老刀牌香烟……尽情享用。竹阳城大街小巷,熙熙攘攘。

上午10时,各地龙灯队次第入城,号灯前导,唢呐雅乐悠扬,红红绿绿的“八台”扮相维妙维肖。随后鼓乐喧天,八条彩龙滚翻,令人眼花缭乱。12时彩龙竞舞结束。

中午,范绍增在城内有名的“竹阳轩”餐厅安排几桌上等酒席,宴请吴佩孚及其高级幕僚、随身侍卫及各路“诸侯”的代表和地方首脑人士,山珍海味、特供名酒在司令部大摆宴席,招待各龙舞队,猜拳行令,觥筹交错,苦中作乐①,其他酒店、餐馆、名特小吃店也座无虚席。

下午,又在城楼下面玩了一个小时的火龙,各有千秋。吴佩孚给那个舞得圆、跑得快、烧得惨、乘得起的“优胜队”奖大洋200元,给其他队也有奖赏,散场回籍。

吴佩孚第一次与四川民众公开见面,抖出“落毛凤凰”的威风。

常言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吴佩孚在大竹过了几天清静日子,吃了几天爽口饭,思想上就有点不太自在。加上前段时间其旧部师长彭某某、王某某曾暗中来拜见,尤其是那个政坛风云人物靳云鹏②曾派人来向他吹嘘,说靳尚有精兵3万往依张宗昌③,等待吴佩孚的命令,把吴佩孚诓得忘乎其形,加上四川部分军阀口头捧场,吴佩孚竞锁不住心猿意马,带着高级幕僚、侍从人员、贴心卫队驻进城内芝兰堂,秘密召集范绍增、吴行光和刘存厚、邓锡侯、田颂尧的代表研讨四川形势,策划东山再起,时称“大竹军事会议”。过了几天,芝兰堂悬起五色“帅”字旗,门前挂出“孚威上将军行辕”“讨贼联军总司令部”牌子,内设秘书、参谋、编练、政务、军需、通信、交际、军法等处。门卫森严,令人望而生畏。

范绍增认为吴佩孚余威尚在,奇货可居,农历三月初七是吴佩孚生日,派人专程去武汉、上海等地购回时尚寿礼。吴佩孚看不懂地方川戏,“玩支”“围鼓”这些“土产”娱乐活动整起不过瘾,派人特地到重庆请来“乾坤大舞台”宋菊仙京戏班,高搭彩棚,为吴佩孚演三天祝寿戏,硬是比给他爹办生日还要搞得隆重些。

吴佩孚历来崇拜历史人物关羽,每天早晨着袍服冠带,先到城内关帝庙“敬香”。三拜九叩,行礼如仪之后再到彩棚看戏。杨森派执法大队官佐送来两万大洋作寿礼,另有几个军阀也派代表给吴佩孚祝寿,或一万或五千白晃晃的大洋把吴佩孚晃得轻飘飘的,抖起昔日威风,摆出大帅架子,认为“众

望所归”“东兴有望”,大宴宾朋。并洋洋自得地以“寿竹阳”为题,吟七律一首:

大会蟠桃三月三,我生己日假天缘;

同斟杯满葡萄酒,共庆春开锦绣筵。

筹借席前诸将帅,乐闻空际众神仙;

竹阳从此留佳话,事记共和十七年。

吴佩孚吟罢,各方代表把吴佩孚的马屁股拍得“嘡嘡”响:“真是文武全才,真是文武全才……”吴佩孚更加兴奋,又成七律一首:

逆骨虫沙化劫灰,满天风雨逼人来;

台云将校今何在?把酒难堪泪满怀。

白天苍狗,瞬息万变;天有不测风云,世事如棋。吴佩孚的如意算盘却没算准,没张扬几天,蒋介石即察觉吴佩孚野心毕露,如果不即时铲除,必贻后患。要彻底整倒吴佩孚,必先把杨森收拾了。于是挑拨杨森与其部属将领的关系,使其内部倾轧。加上杨森刚愎自用,大搞集权,推行“强干弱枝”办法:提调下属各部大炮、机关枪等重型武器,抽调各师精干人员组成类似特务组织的“执法大队”,引起部分师、旅长与其离心离德。加上蒋某人又指使刘湘、赖心辉派部队乘势“进剿”吴佩孚,实质上是整杨森,策动残忍的“倒杨战事”。“端公跟鬼斗法——病人吃亏”,双方在川东激战,仅开江县任市镇一带就死伤军民千多人。“倒杨军”内部又七拗八裂,终于失败。害得战地百姓死伤惨重、流离转徙、疮痍满目,惊叹:祸从天降,百姓遭殃!

正当“倒杨战事”打得难解难分之际,邓锡侯部师长罗泽洲自广安、邻水出动,乘虚袭占垫江、大竹;继又占据长寿,致“倒杨军”范绍增部丧失根据地,加上范部旅长廖宗孝反戈投靠杨森,范绍增损兵失地,只好去投靠刘湘,罗泽洲则“不打不唱,分股硬账”。

注:①是时,大竹县老百姓本已穷困不堪。据民国十五年八月编纂的《续修大竹县志·卷六·武备志·兵事录下》记载“……民国来十五年中,军无定主,县城屡作战场,甚或一年数战,筹款拉夫,岁无宁日。富绅之借垫甚多,公田之提当几尽。八、九、十三年度,大粮倍加军费,十二至十五年度,预征大粮至二十五年。近年,烟捐加至二三十万尚不在内。益以匪风不靖,乡间拉劫与办团遇害,祸更烈于五十年前之滇匪,人民处此亦至苦矣!……近年匪患达于极点。民国二三年间,多是劫财。五年以后,匪棚林立,拉去男妇老幼,勒索重金;有加以酷刑毙命者,有倾家破产始获放归者,有银已交齐不免枪毙者,有死后仍索银取尸者;有一场被劫数回,一人遭拉几次者。非无驻军清乡,而(军)暗与匪通,根株未能尽除,人民无或幸免。共和幸福,顾如斯耶!”

②靳云鹏(1877—1951)北洋军阀,山东济宁人,北洋武备学堂毕业,清光绪三十四年(1906)任云南新军第十九镇总参议。辛亥革命时,曾举兵抵抗蔡锷发动的新军起义,在昆明五华山战败后,化装逃走。后受袁世凯信任,任北洋军第五师师長,升山东都督。1918年任参战督办公署参谋长,代表段祺瑞政府与日本签订《中日军事协定》。1919年以后,两度出任北洋政府国务总理兼陆军总长。1921年直奉战争爆发前去职。后寓居天津经商敛财。抗日战争爆发后,靳云鹏曾一度暗里被侵华日军利用。抗战胜利后,蒋介石并没深究。他在天津念经修行,企图弥补从前的过失,解除心头的烦恼。

③张宗昌(1881—1932),山东掖县(今莱州)人。早年在北满当土匪,辛亥革命后在陈其美手下当团长。1913年投靠直系军阀冯国璋,1922年又投靠奉系军阀张作霖,曾任吉林省防军第三旅旅长和镇卫军第二军副军长,成为奉系实力派之一。第二次直奉战争后入据山东,1925年任山东军务督办。次年任直鲁联军总司令兼安军国副总司令。1927年初,南下支援孙传芳对抗北伐军,遭惨败。次年,在国民党新军阀进攻下退出山东,所部在河北滦县地区被白崇禧收编。

张宗昌在山东三年,兵匪不分,横征暴敛,其手下爪牙四处敲骨吸髓,罪恶滔天,曾杀害冯玉祥部下军长郑金声。

張宗昌下野之后流亡日本。1931年10月返回旅顺,11月5日抵达北平,企图收罗其散兵游勇,卷土重回山东。1932年9月3日,在山东济南被人刺死。张宗昌遇刺后,其手下出大洋50元请围观市民抬去医院抢救,市民却说“给500元、5000元也不抬”!市民听说张宗昌已死,全城棺木铺拒售棺材、衣服鞋袜为张装敛。其故里百姓也不许遗骸运回老家埋葬。9月11日,张宗昌的亲友只得用闷罐车把他运到北平西山理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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