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合非“神合”

达州新报 2019-05-17 01:00 大字

“神合",单从字面讲,照我的理解,该是符合神的意愿,意为“天意神愿"。

“神合"一词,词典里是查不到的,因为它就是一个少为人知的小地名。确切说,它不过一个小乡镇的名号。在中国版图上找不它的踪迹,在汉语文本中,能将“神"与“合"连成一词,恐怕也只有提及这个小乡镇的时候。然而,对于生居这里的世代百姓来说,它却是一个美好的词汇,因为它曾寄托了世代百姓的美好愿望。

“在整个神合乡,张姓人家占了百分之八十以上,比邻近的张家镇姓张的人多得多,比例也高得多。"起初,当乡党委书记周永书告诉我这话时,我百思而不得其解:为何不叫张家乡,偏要起名“神合"呢?后来,我终于明白了。

这个偏居川渝边界铜锣山区一隅的小乡镇,曾经是那么的名不见经传,不足为外人道。因为它的闭塞、贫穷?还是就因为它的小得被外界不屑一顾?总之,它曾经是那么的自惭形秽!

据神合乡志记载,清朝初期,神合(当时还不叫神合)虽有行政建制(隶属大竹县),却无场镇、无街市,百姓们只得上赶李家场(今文星镇),下赶太平场、古家场;道光末年,神合人张老五、罗驼子等人赶古家场卖米,与古家人发生口角,被古家人极尽羞辱。

“你们连自家的街都没得,跑到我们这里赶场,还好意思跟我们争!"其实,之前的神合人大都有过类似遭遇。于是,张、罗回去后赓即联合王、吴等几姓乡邻发誓,要齐心协力修建一处自己的场镇。咸丰二年(1852),初步选址建场镇于牛草坝后,便立即到擦耳岩山上伐木,不料有天突遇遇山洪暴发,把伐下的木材全部冲到河里,成排漂流而下,全部漂到一个名叫竹溪河坝的地方囤积下来。乡邻们便认为这是天神的意愿,遂将场址移建于竹溪河坝。

场镇建成后,便一致命名为“神合场"。在他们心里,这就是上天的赐予。有了这个场镇,就有了天神的护佑;有了上天保佑,乡亲们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为了感谢天神,神合人不惜大兴土木,修庙堂建神祠,然后就是日日叩拜祈福。然而,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有了“天赐"的场镇后,日子并没有丝毫的好转,被外乡人白眼嘲弄甚至羞辱的遭遇,依然像妖魔附身一样如影随形。

其实,位于川东铜锣山区的神合,境内山峰陡峭峻拔,山岭逶迤绵延,林木繁盛茂密,山水奇丽,资源丰富;然而,这些天然的优势却没能给神合百姓任何好处,倒是为不良之徒提供了优越的生存土壤。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山硝地过半,严重制约了百姓们的生产与生活;加之地主恶霸横行乡里、土匪强盗打砸抢掠,所以,从建神合场到新中国成立的一百年间,无论朝代如何更替,百姓们都摆脱不了水深火热的悲苦日子,神合也因此成了远近闻名的穷乡僻壤。乡志记载,1959年前,神合与毗邻乡镇连机耕道也无,更别说公路了;乡里最好的交通要道是石板路,当地流传着《张石匠·李石匠》的民谣可以为证:“张石匠,李石匠,手锤响,铁锤昂,天晴落雨在坡上,打的石头四角方;叮叮当,叮叮当,千里听到手锤响,万里听见铁锤昂;短的拿来做桥墩,长的拿来做桥梁,修起大桥好赶场。"

当你今天走进神合,见到最多的历史印迹就是:石桥。

天神赐予不了乡亲们的好日子。天神不在服务区,再怎么祈求也没回应,乡亲们只好奋起抗争。于是乎,当革命火种在毗邻的杨通乡点燃后,神合人是最先响应也是响应得热烈的。张富康、张富忠、张文端等一批早期共产党人诞生了,打土豪斗劣绅,抗击反动军阀,宣传抗日救亡,走上抗日前线,后多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就是这片诞生革命先烈志士老区,直到新中国成立前,全乡通往毗邻乡镇的主干道只有五条石板路,1959年才建成第一条通乡泥石公路。

幸运的是,当改革开放的春风拂遍神合的山山水水后,神合真如神一般插上经济社会发展的翅膀。短短几十年的今天,神合已拥有了三条通乡水泥公路、一条柏油公路,六条通村联网水泥公路、十五条乡内村组互通水泥公路,还有二十余条便民生产公路。四通八达的公路蛛网一样布满神合的山山岭岭,连接着村村寨寨,彻底终结了神合百姓爬山涉水、肩挑背磨和畜驮的历史。当年那些谈“神"色变的外乡人也纷纷涌进了神合,或者投资兴业,或者观光旅游。他们看中了这里的丰富资源,他们为这里秀美的风光所吸引。

如今的神合,不仅溪水潺潺,林木森森,而且遍地油茶飘香,瓜果飘香,乡道、村道、组道,大小车辆来来往往。160多年的星换斗移,神合真正成了物华天宝的鱼米之乡、瓜果之乡。

曾经神碑、祠堂早已变身为敞亮的学校、医院、农家书屋,以及村民们别墅似的小楼房。今天的神合人再也不相信祖辈们所谓的“天意神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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