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油箱空了 四川省公安机关开展打击盗窃货车燃油犯罪专项行动
□新华社记者 张海磊 吴光于
抽光一台大货车的柴油最多只需两分钟，一晚上疯狂作案六七起，偷到的油以低于市场价售卖，每晚可非法获利四五千元……
2018年7月，公安部部署全国公安机关开展打击盗窃货车燃油犯罪专项行动，并发起多次跨区域集群“战役”。其中，公安部挂牌督办的四川“8.30”“2.25”专案破案500余起，累计抓获犯罪嫌疑人近200名，查扣改装盗油车辆75台，捣毁非法储油点16个，缴获被盗柴油逾43吨。
今年3月21日，货车车主宋某与一名驾驶员从长春驾车出发，27日凌晨2时左右，到达成都新都区。考虑到卸货时间临近，为了节省开支，他们将货车停在路边，两人在车上休息。
早晨6时，宋某和驾驶员下车准备卸货，却发现情况不妙。“油箱盖是打开的，发动后一看，油箱空了！”宋某说，当时车刚加了3700元的油，“被偷的油相当于跑这一趟能赚的钱”。
宋某的遭遇并非个例。2018年以来，四川省盗抢货车、工程车辆柴油案件呈增多态势。
2018年5月23日凌晨4时许，乐山市夹江县新场镇发生柴油被盗案。经查询车辆轨迹，办案民警发现该车曾在德阳和眉山仁寿县出现。
随后，警方经过研判，发现了一个职业盗油犯罪集团。盗油案件多以成都为中心，辐射四川省内外，涉及线索多，相互交叉，情况复杂。
“作案的车辆都经过特殊改装，安装大容量油囊，载重柴油能达到2至3吨，且车内启用大功率抽油泵，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抽空油箱。”乐山市夹江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蒲义生说。
“油耗子”案件涉及地域广，作案团伙流动性大，就个案来说，区县公安机关都能打击，但系统性打击需较强的协调与指挥。于是，四川省公安厅牵头，联合案件高发市州，成立“8.30”专案组，对此类案件提级督办。随后，又于今年成立“2.25”专案组，继续对此类案件开展专项打击。
通过分析研判，警方逐渐勾画出整套盗抢销货车辆、工程车辆柴油的职业犯罪链条。犯罪团伙架构严密，组织、盗油、购销、存储、改／修车辆、摆渡、订购假车牌、转销等环节人员分工明确。他们以非法储油点为核心，盗油“搭档”相对固定。
成都市公安局新都区分局刑警大队黄荣江告诉记者，此类犯罪团伙多有前科，经常聚于一茶楼互相传授作案方法，探讨如何逃避警方打击，他们之间多是朋友关系、亲戚关系。
“团伙有比较强的暴力对抗性。作案时，如被发现，他们会立即持械威胁、反抗，随即转化为抢劫犯罪；作案车辆均为改装大马力车辆，遇到盘查、抓捕时强行冲卡，直接冲撞警车、民警，社会危害性极大。”专案组成员、乐山沙湾分局民警李毅说。
为何“油耗子”一度如此猖獗？
办案民警表示，除以往零敲碎打、单案打击使得犯罪分子受惩罚力度小，再次犯案成本低外，部分受害者因有物流任务，往往只打个电话报案甚至不报案，导致大量警情无法完善证据，大量隐案未被发现。
这类案件中，受害者多为外地过路司机，他们对当地情况陌生，报案时表述不清，有的没有报警就离开。此外，犯罪团伙进行连续、奔袭式作案，待油囊装满后返回，案发地可能相隔几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这都给警方深挖核实案件、掌握犯罪分子活动的规律带来困难。为此，警方提醒，柴油被盗受害人要及时到公安机关报警，协助警方打击盗油犯罪。
目前，经过集中打击，四川全省尤其是成都周边盗油警情已同比下降70％。
四川省公安厅刑侦局局长王宏伟表示，要真正遏制这类犯罪，应该改变以往单纯打击盗窃的思路，要以点带面，全链条打击。他表示，下一步，四川省公安机关将根据收集线索，继续串并案件，深挖扩线。
他还表示，除了打击外，还应加强防控，相关部门之间也要加强配合。目前，专案组积极与四川省交通运输厅高速公路管理局联系，全面开展对人、车、案的梳理和核查对应，共同加强对此类犯罪的打击防控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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