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的灰灰菜
杨小云（双流区）
在疫情发生之前，我去了故乡，一个多月后才回到成都。原想着我离开后屋顶上的花花草草都会干死掉，结果回来一看，花与草一同发得郁郁葱葱，这都多亏了我的好邻居，古伯父和伯母，他们给自家花园浇水的同时，也隔墙给我家的花园浇水，没有间断过。
这时候，蜡梅早已开过，玫瑰发了新芽，硬叶兰香气扑鼻，就连桃树下的草也是青碧一片。我整理花园仔细分辨，发现一蓬蓬嫩绿逼眼的野草，背面带点灰。打开识花软件鉴别，原来是学名为藜的灰灰菜。我记得每年春天到郊外游玩都见到它们，生长在田间地头、屋后或沟边，偶尔也有农人拿到城市来卖。春天的郊县或乡下饭铺，是常见的时令野菜，好吧，这老天带来的春野蔬菜可以尝鲜了。
于是一边整理花园，一边顺手摘下不少，清洗干净后，开水汆过，挤干，捣了蒜末，加上盐、醋和酱油，一点白糖，再浇上一勺辣椒油，滴上几滴香油，拌一拌，上桌，大家一尝，都说好美味，细嫩清香，鲜美异常，连不太喜欢吃凉拌菜的儿子也连连点头说真是好吃。
说到吃，川人还真是胜一筹，我记得刚来四川时，看到田间的厚皮菜，在云南也是用来喂猪的，谁知川人用水豆豉炒了来下饭。还有莴笋，云南人从来都是丢掉叶子只吃茎的，谁知道川人把青笋叶下到面条里，叶子的清香脆嫩裹挟着面条自身的筋道，比肉臊面好吃几百倍呢。
老公要求多种灰灰菜，要多吃。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在云南老家，大理人最爱的一道菜，附片炖鸡。附片是一种有毒的中药，但取几片用来炖鸡，鸡汤却极其鲜美。更奇怪的风俗是，食后不可吹风。小时难得吃顿鸡汤，家里但凡吃过一次附片炖鸡后，喝完了鸡汤，奶奶把门窗关好，要求大家通通不许外出，各人捂严实了，躺下休息，绝不能出门吹风，“吹风会死人的。”奶奶跟我说。
“吃多了会死人的。”我跟老公说。因为，这灰灰菜毕竟是野菜，虽然可以预防贫血，也有一定补钙作用，但其含有卟啉类光感物质，吃多了或者吃后晒太阳，会引起皮肤刺痒的急性炎症，所以不可多食。
这和吃我们老家的附片炖鸡有异曲同工之妙啊，任何东西，都要有所节制。如同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如果在此之前，我们吃任何食物都有所节制，是不是就可以与病毒擦肩而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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