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碗米饭

华西都市报 2019-04-06 03:07 大字

成都市双流区棠湖中学初2017级导师1班雷诗琦

我生在广东一个近海的发达城市,据母亲零零散散的回忆,吃过不少特色菜。但我大多忘了味道与名字,浪费了那些美味。这对一个吃货来说,是一个心痛却又只得接受的酷刑。不过,在我圆圆的小脑袋中,还是留下了一道美食的味道——煲仔饭。

煲仔饭选用米粒细长的香米,不仅韧性弹牙,且煮好后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厨师将瓦煲固定在炉灶上,洒下几把香米,清脆响亮的声音好像在炫耀着品质良好。一勺水下去,大火急煮直至沸腾,等咕噜咕噜声响起,再改用小火慢焗。其间,米饭像山脉一般跌宕起伏。等到表面水分收干,不再呈现水波之感,便放下配菜。

配菜的搭配多样,搭配腊肉,细小的晶体溶解于米饭上,加之本身带有的油气,使得其味偏咸偏荤,却极其下饭。若挑选广式腊肠,肥瘦相间最为受大众喜爱,瘦的肉质紧致,肥的肥而不腻,不同于川味腊肠的辛辣,而是带着酒味的香甜,更令人在咸味的快感外,多点于仙境中的缠绵。

若是挑选牛肉里脊,厨师要仔细剔除有碍口感的筋膜,使其肉嚼劲十足又不至于难以分离。切成大而薄的肉片,用筷子仔细平铺于米饭上,使其肉能均匀烹饪,口感一致。

配菜不仅选材极其重要,且考验厨师的刀工。厨师需根据食材的烹饪时长以及米饭的烹饪时间,变化食材厚度,甚至还要根据厨房与餐桌的距离,计算起锅时间,因为煲仔饭只要未揭盖,烹饪就在持续。

在火上的舞蹈,一分一秒都在考验厨师的技巧,只能根据经验推测锅内变化,控制火候。一个好的煲仔饭,不揭盖,却能在同一锅里煮出来,饭刚刚好,菜刚刚香。

煲仔饭中,往往带着米饭的3种境界:上层米饭软糯浸润着食材所煮出的汁水,中层米饭晶莹剔透带着最原始米香,下层米饭接近火源已形成金黄焦脆的锅巴。

食客筷子勺子并用,先用勺子将中心掏空,配菜堆在外围,挖到下层,黄金显露,便停下过于粗犷的挖掘,而是用上筷子,仔细地夹起品尝。

我上小学时,母亲因事经常外出,托爷爷、奶奶照顾我。每个清晨,爷爷会煮一碗白粥。烧开一锅水,倒入小半碗米,盖上锅盖,火候随意,不需要太多关注,时不时掀开锅盖看上一两眼。

等到米饭吸饱了水,倒入碗中,加上一些白糖,搅拌后,下半边放入冷水中。待到上桌时,已是半冷状态。

我时常不屑于这个白粥的简易,挑剔它的做法,干稀,冷热。也经常简单地扒拉两口,抓起面包便跑去上课。好像从来没有看过那剩了大半碗的白粥立在餐桌上的突兀,也从来没有思考过,那白粥会让爷爷作何感想。

病房里的医药水气味总是那么让人不好受,洁白的床单也刺得眼睛生疼。也许是习惯了那个跟我抢着电视的爷爷,此时在病床上轻声呻吟着的人,让我既害怕又难过。

我忽然间意识到,爷爷原来已经老了,老到头发花白,老到皱纹满面,老到骨瘦如柴。那一天天早上的白粥,现在回味起来,明明加着白糖,却是苦不堪言。

机械地将母亲特意买回来的煲仔饭送入嘴中,上下咬合着牙齿,味蕾也被关闭。微咸的泪珠滑入嘴中,是唯一尝出的滋味。

原来,最难不过一碗米饭,做一次煲仔饭的技艺,做百次白粥的坚持。

原来,那个为你一直做米饭的人不再做时,所有山珍海味都味同嚼蜡。

原来,最简单的美味,不过一碗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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