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正是赏花时
◎殷明辉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川西平原,满地芳菲……当此之时,切莫耽迷于俗务,辜负大好春光,宜呼朋引类,联袂出游,漫步于乡村野店之间,逍遥乎林泉之下,或纵酒高歌,或浅斟低唱,听娇鸟喧春,天籁和鸣,呼吸新鲜空气,将自我与天地融合,此种境界,与寄身水泥森林,日与噪声相处,相去何啻霄壤。至于日午饮宴,小憩于乡场幺店,则又随乡入俗,别有一番情趣矣!不仅如此,还可结识一些纯朴善良的农民朋友,乡民口中吐出的肺腑之言,最能感人。
春游远离喧嚷尘世,面向大自然,伫立于绿野黄花间,沐浴于和煦春风之中,“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身心俱获解放,乃是感恩造物主,认识自己的最佳时机。当其时也,切忌奢谈股票、期货、房产、麻将、官司,第二次第三次婚姻之类,如此何异焚琴煮鹤。斯数者非不可言,言之非其时也,是故春游更须择友而行。
“莫放春秋佳日过,最难风雨故人来”。每年农历二月,川西坝子的油菜花相继开放,在这段黄金季节里,人的心情会显得特别高兴。这时,与老妻一起骑自行车下乡踏青,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这也几乎成了我们每年春天的必修课。去年春天,我们在美国度过,未能欣赏到故乡的菜花,生活中总觉得少了点内容,今春正好来一个弥补。人生百看不厌的东西,恐怕应该算“花”了,而菜花的魅力和气势,更为百花所无。
今天乃吾与妻于今春所作第三次菜花主题游,我们经郫县新民场至徐堰河新民电厂引水闸而止。其地距成都市区30多公里,距郫县(郫都区)县城约10公里,但见良田沃壤,畎亩交错,绿水环绕,村落依依,俨若画图,耳畔时闻鸧鹒、斑鸠悦耳啼鸣,令人心旷神怡,不欲遽去。于是,拍照数十帧,庶使美景长留。
成都地处川西坝子中央,看菜花的路线,无论走东南西北那个方向都是相当好的,我因家住西门,故每年赏花,自然而然地向西往灌县(都江堰)方向走。过了绕城高速公路,一片片菜花田不断跃入眼帘。当我站在川西平原菜花丛中,一切的怫郁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了。
观赏菜花不须舍近求远,菜花主产区就在旧时称为上五县(温江、郫县、崇宁县、新繁、灌县),这一带地方,最能体现川西平原风貌,那些远远近近点缀在碧绿的麦苗和金黄的菜花间的农家院落,小桥流水以及终年常绿的竹林盘,每每让城里人发出“竹篱茅舍风光好,雕栏画栋总不如”的感叹!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川西平原,无论田畴之肥美,出产之丰饶,风物之秀美咸足以同江南水乡、珠江三角洲媲美而毫不逊色,甚或过之哩。盖因川西平原为岷江泥沙冲积所形成,土质疏松肥沃,利于耕种,所谓膏腴肥美者是也,兼以得都江堰灌溉之便,遂成“水旱从人,不知饥馑”的天府之国。川西平原,四时美景不同,春季自当以观赏菜花为胜。根据多年赏花经验及个人兴趣,窃以为,郊游踏青,以自行车代步最为惬意,因为骑自行车既锻炼了身体,又不消耗能源,可谓无拘无束,行止随意,无往不适。而在欣赏自然美景、饱闻泥土芬芳的同时,尚可作一些贴近真实的社会调查和倾听发自基层的农民弟兄的声音,由此推衍开去,则春游赏花之意义非止一端也……
至于赏花之余,憩息于乡村野店之间,或品茗或饮酒或与乡亲父老拉家常,当其时也,陆放翁“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诗中之境一一俱在目前,此境在水泥森林中必然无有,其乐为何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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