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的斑鸠
斑鸠手绘图
罗薇/文
我羡慕斑鸠这种动物很久了。每当我在林间小路与它们狭路相逢,其淡定自若的神态,总是令我拜服。它既不惊慌失色,也不打算飞走。只有当你离得太近,它才会踱着碎步,稍稍走远一些。然后继续散它的步,觅它的食。其修长的脖颈上顶着小巧而高贵的头颅,从不正眼瞧人,想看你时,便是脖子一歪、眼睛一斜地瞄上一眼。斑鸠看起来似乎并不怕人,人却有时还怕自己来着。
斑鸠俗名“土鸽子”,成都地区常见的种类叫“珠颈斑鸠”。概因其粉色的颈背上,围着一大片状如珍珠的细小白色斑点,故而得名。
我喜欢鸟,但属于“叶公好龙”型。真要让我养的话,会觉得累赘——要给它喂食、饮水、洗澡,以及诸多琐碎的照顾事项……相比近距离观赏笼中的鸟,我更爱欣赏自然界中野地里、枝丫间自由蹦跶的它们。
我家小花园里,曾经每天都有成群结队的绣眼前来嬉戏。尤其是春天,一天会来好几拨。它们在铁脚梨、英国月季、绣球花或小叶含笑的花枝间穿梭,寻食花蜜或小昆虫。渴了,就在樱花树下的水缸边饮水。
水缸本是一口“花缸”,种过荷花、睡莲、天芋,但都长势不好。后来,它便成了绣眼们饮水的地方,这使它有了善的功用,倒是对我平庸园艺的一种弥补吧。
欣赏绣眼小巧灵动的身姿,看它们三五成群地站在缸沿上饮水的模样,实在令人欢喜,这是观赏笼中鸟儿所不能比拟的快意。
然而,自从我先后买了3个房屋状的喂鸟器后,绣眼就很少来了。我好意邀请它们来“房间”就餐,希望它们不要那么辛苦觅食。但喂鸟器的木屋形状,在鸟儿们的眼里更像是个捕鸟的机关吧,曾经上过的当,还残留在它们的遗传记忆里。
我猜想,动物的胆量和其体量通常情况下是成正比的吧。肥硕的斑鸠体型要比娇小的绣眼大十好几倍呢,故而其胆量要比绣眼大很多。硕大的斑鸠依然会来我家,还有体型中上、土里刨食时孔武有力的野画眉也会来。
我常于深秋至初冬的那段时节,在晴好的午后去一家书院散步,书院里有一片漂亮的银杏树林,此时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是日,我在书院的大堂上,竟然看到了一只胆大到令人震惊的斑鸠!它公然飞到书案上,看中了盘子里的珍品。其泰然自若的神态,俨然这里的主人。以前它们可是老老实实地在室外的林子里觅食,而且那里每日都有爱鸟人放置于林边矮桩上的杂粮。它们的食物如此易得,在林间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而今,这只大胆的斑鸠,直接在盘子里享用一盘花生。果盘边上,静静地放置着一本书,悄然流淌出无止智慧。在其熏陶下,斑鸠时不时定住,凝神沉思,恰如其分地摆出一幅人淡如菊、岁月静好的画面。
回过神来,它又想起盘中的果实。花生被它啄得滚来滚去,着实难以下嘴,看来食之非易。不过它也不着急,在盘边耐心周旋、锲而不舍,像在玩一种捕食的游戏,乐在其中。
它时而也歪头看人,眼神莹澈剔透。这一切,都在它的认知之外——始终好奇,又始终弄不明白的人类世界。
人类的世界是多么杂乱啊,充斥着无数的欲望与“不可得”的烦恼。斑鸠不能理解人类的烦恼,自己倒像是已经“开悟”,过得无忧无欲。上善若水,是否“点化”了这只斑鸠?将它特意安排在这里,好让人们看看:你们如此和自己过不去,倒不如一只斑鸠。
斑鸠在山中过着优哉游哉的日子,你沉醉书中,我安之若素。在书院的桌子上,尽管一边摆着典籍,斑鸠却在一边随心玩食,似乎达到了“事物从心过,我心了无痕”的境界,更胜过书院外忙忙碌碌的欲望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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