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茶的断想
□ 张朴(成都)
时光清浅,岁月流转,在新西兰基督城迎来了新年的第一缕曙光。尽管今天受邀要和朋友一起去位于Riccarton大街的佛光山参加“茶禅”活动,但晨起一杯热茶在手即便是身处异国他乡也无法改变。遥望北方,此刻的祖国还在睡梦中,我不由想起在蒙顶山、在文殊院和其他一些佛门参加过的“茶禅”活动。茶禅意在“禅”,做到“禅心”是需要相当清静淡定的功力的。而如我这样的凡夫俗子,“茶禅”过程中,即便周遭空寂,古琴幽深,却思绪乱飞,生命中与茶的种种关联总是如电影片段不断地在脑海中飞旋。
初知茶是幼时母亲常讲从前她家经营的小镇茶铺,讲青城山脚下她家那口甘甜清冽的水井,山上道家的明前炒青,还有盖碗茶中茶盖、茶碗、茶船“天、地、人”的人生哲理和寓意。喝茶则是受父亲影响,小时候调皮如男孩,在外疯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端着父亲的茶杯,一饮而尽,这“牛饮”的功夫自幼练就。后来工作,办公桌上也像父亲一样,总是放一个瓷器的茶杯,上班第一件事便是清洗、温杯、泡茶。工作性质常伏案,夜以继日,通宵达旦,茶成为我保持状态的最佳伴侣。每每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端详杯口袅袅蒸腾的热气,清幽的茶香扑鼻而来,内心便逐渐沉静下来,提笔如有神助,文思汩汩泉涌。长此以往,一日无茶,便心神不安、头痛不已。茶杯不离手,浓酽且味重,以至于儿子说我是喝中药,姐姐说我犹如染“毒瘾”。后看资料,方知自己已然是严重的“茶依赖”症状,痛下决心戒除。忍受着头痛的折磨,8到10天后,不喝茶不再头痛,心下甚喜。然白开水实在难以下咽,便由两三片茶叶逐渐恢复浓酽。遂再戒除。如此周而复始,每年约三五次。
成都茶馆多,街头巷尾、公园河畔,星罗棋布,大多以盖碗茶、小方桌、竹椅为主。成都冬季少日出,遇见好天气,朋友间便相约喝茶、晒太阳,其乐融融。后各类装修洋派的茶楼、茶座渐多,藤椅、卡座、玻璃杯、空调,饮茶虽多了几分洋气和舒适,然却少了几分随意和亲切。再后,茶艺、茶道开始盛行,喝茶多了讲究和规矩,暗合了人们饱暖后“附庸风雅”的要求。我也不能免俗,买回木制、根瘤大小茶盘数个,茶洗、茶罐、茶碟、茶杯,紫砂、瓷器、玻璃、粗陶……全部堆放其上。然凡夫俗子本性难改,茶道路数全然不顾,还是大口牛饮,红、黄、绿、黑、白茶不论,照单全收,普洱、铁观音、毛尖……除了稍加注意水温,一个模式泡起,随性率性而为之。除偶尔使用盖碗,基本离不开茶盘。感谢发明这茶盘的能工巧匠,太适合我这类马大哈似的懒人,既可坐在沙发就完成倒掉隔夜茶,洗、温茶具,又不担心沏茶掺水过满而四溢。邀得三五茶友一边喝茶一边高谈阔论,至于茶道讲究的清幽、雅致、规矩,通通抛掷脑后。
茶禅是佛家修炼的一种方式,其强调的是禅意、禅心、禅境。茶还是那个茶,但其中的味道佛家子弟却有自己独特的领会。我俗人本性不改,喝茶更多是生命存在的需要,是贪图感官的享乐。喝茶过程的观色、闻香、品味,看茶叶在杯中的散开、沉浮,都习惯性地研判着茶叶的品级和质量。“禅”非佛家独享,没有那么深奥,其实爱思之人都有“禅”的悟行。禅意既是人生的一种境界,更是淡去浮华,经历人生冷暖,是非成败,得失炎凉后对待生活的态度。“茶禅”后的最大收获是换位思考,明白了禅师说的“茶”的服务奉献精神。此后喝茶,我会常怀敬重之心,不单是茶,更是对辛勤劳作的茶农、采茶人、制茶师傅的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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