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风云说略(二十四)
虽说桓温消灭了“成汉帝国”(347年),但也还有些“余音袅袅”。“成汉帝国”旧将隗文、邓定拥立范贲(范长生子)为帝,又重新夺回成都。史载,范贲“以妖异惑众”(道教符篆),蜀地归附者甚众。但是,这个“小政权”的寿命不长。两年后(349年),被新任益州刺史周抚剿灭。斩杀范贲,益州也基本归于平静。
前面说到,范长生到成都劝李雄称帝(306年),被李雄礼聘为丞相。公元318年,范长生死在任上(享年100岁),他的儿子范贲“接了班”。这样算来,范长生当丞相时已是高龄(88岁)。这让我想起了垂钓渭水之滨的姜子牙。博学多闻而又穷困潦倒的吕尚(姜子牙),年老时都还胸怀天下,就在渭水边垂纶而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故事,流传了三千多年,是因为他钓鱼的方式很奇特:鱼钩是直的,还在水面之上悬空两寸;他钓到的“鱼”也很特别:西伯侯(姬昌)。因此,有人说,姜太公钓的不是鱼,他钓的是“王侯”。正如当今一些酒徒,他们常说“哥饮的不是酒,哥饮的是寂寞”。
其实,在古代缺乏传媒的情况下,“独立特行”才是最好的广告方式。因为“怪异”,才容易引人注意;因为“怪事”,才能激发起人的传播欲望。所以,姜子牙就有了“人望”,积累起来就是“名望”。远的不说,就说魏晋时期的“竹林七贤”吧,他们个个都“狂放而怪诞”,因此才得以“美名传扬”。他们的“名望”不只是因为“有才”,更多的是因为“怪诞”。在精神层面,“建安风骨”逐渐演化成了“魏晋风度”,从积极入世到消极避世。更莫说在媒体十分发达的当今时代,“怪才”比“人才”也更具“人气指数”(点击量)。比如,能“一夜爆红”的凤姐,靠的不是美而是丑。
范长生是三国时代的涪陵郡人,生于建安二十三年(218年)。到公元318年在成汉帝国的丞相任上去世,刚好是“百岁老人”。有的记载说,范长生活了130多岁,其为“虚妄之说”,就此予以否认。成汉帝国李雄“称王成都”(304年),范长生已是85岁。史载,公元248年(范长生30岁),涪陵郡“反叛蜀汉”,车骑将军邓芝率军平定。为避免发生“次生灾害”(再生事端),蜀汉朝廷将涪陵五千余户强行迁往成都,范长生一家也“忝列其中”,这才有后来青城山的“天师道主”范长生。
有史家说,先主刘备征之不起,封为“逍遥公”。这或者只是“想当然”,因为刘备公元223年驾崩时,范长生才五岁(还是儿童)。有史家说,后主刘禅敬其贤,易其宅为“长生观”,这或有可能。因为到公元263年蜀汉灭亡时,45岁的范长生或早已成为“天师道主”。到李雄入住成都,范长生家拥有大片土地,在当时的成都地区是“响当当”的豪强大户。如果益州刺史罗尚采纳了参军徐舆“联合范长生”对付“流民军”的建议,成汉帝国或只有“胎死腹中”。还是这个参军徐舆,跟罗尚提建议不成,就干脆反叛,投奔李氏为首的“流民军”。不料,徐舆建议一出即被采纳,范长生也向李雄伸出了援助之手,让李雄渡过危难,“成汉帝国”才得以登上“历史舞台”。从范长生、范贲相继出任“成汉帝国”丞相来分析,道教或是“成汉帝国'的“国教”;从李雄治蜀模式来分析,道教和儒教的融合,才是他们的“致治之道”。
史载,李雄称帝后(306年),给了范长生“丰厚的回报”:政治上,是丞相,当朝一品;经济上,他不负担徭役,他的土地也不纳租赋。范长生这位“天师道主”,俨然成为“成汉帝国”的封建贵族(西山侯)。“主少臣老”的政治格局,很像“刘禅与诸葛亮”。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范长生也“死在丞相任上”。在这里,我猜测李雄修建“武侯祠”的“真正用意”,可能是借祭祀诸葛武侯,祭奠耄耋之年还在辅政的范长生吧。这个“主少臣老”的政治格局,在东晋更多地表现为“主弱臣强”,这是东晋最鲜明的“政治特色”。
公元349年,“成汉帝国”被“消灭干净”。这时的东晋王朝,已走过“而立之年”,皇位传到了第五个皇帝“晋穆帝”司马聃。这是东晋王朝唯一的一个“儿皇帝”(2岁继位)。我们将把目光从“成汉帝国”转向“东晋王朝”,去看看东晋(317-420年)的“百年故事”。
(四)东晋“主弱臣强”起起落落的“慢时光”
桓温、周抚消灭了“成汉帝国”(349年),把益州纳入东晋的“国家版图”,也迅速改变了“天下大势”,“新三国”格局不复存在,更多的是“南北对峙”。北边确实很乱,南边相对安定。如果从严格意义上说,“南北朝”的格局在这时(349年)已经初步形成。但为了方便说“两晋历史”,史家们把“南北朝”正式形成的时间确定为“公元420年”,也就是刘裕“代晋自立”,建立“刘宋王朝”那一年。
北方的乱,主要表现是“五胡之间”的民族冲突不断。“五胡乱华”在“乱如麻”的时代,大都走上了“融合的道路”。虽然这种融合,带有强烈的“战争植入”性质,毕竟“融合一体”了,符合民族发展的大趋势。但有个民族(羯族),却遭受了“灭族”的命运。史家说,“五胡”进入中原“反客为主”,北方大地的“汉人”基本上过着“奴隶般的生活”,甚至出现了“烧烤汉人”的历史怪事,激起了汉人的“激烈反抗”。这是羯族人“灭族”的历史背景。而且,羯族的灭亡时间,刚好跟“汉赵帝国”和“成汉帝国”有着重大关联。
我们都知道,羯族将领石勒跟“汉赵帝国”的末代皇帝刘曜“闹翻了”(318年),自立为“赵国”(史称“后赵”)。石勒虽然是个“文盲”,又是个“奴隶”,却经过十年的“东奔西突”和“南征北战”,于公元328年灭掉了刘渊、刘曜的“汉赵帝国”(前赵),成为北方最强的军事帝国。公元333年,称霸五年的石勒“不豫”(逝世),石虎登上了“皇帝宝座”。《晋书·石虎载记》说:石虎是个“假豹姿于羊质,骋枭心于狼性”的人。有史家说,石虎是历史上“最荒淫、最变态”的皇帝。据说,西晋“开国皇帝”司马炎就算“花心大萝卜”了,除了自己的后宫佳丽,再加上收编“东吴后宫”,也才突破“万人大关”。而石虎的后宫,一次性就征集了“美少女”三万人。我在想,石虎的祖先石崇都有“金谷庄园”来“装美女”,石虎把这么多的女人,都装在哪里的呢?
石虎“爱女人”,石勒却“爱男人”。石虎就是男人中石勒的“最爱”,因为“石虎砍人”获得了“当世无双”的称号。正因为这种“爱”,“后赵”的军权就被石虎轻易地抓在手上。“后赵”皇帝石勒死了,“皇太子”石弘吓得不敢登基,石虎就把刀架在石弘的脖子上(逼其继位)。你不要以为石虎是“良心发现”,其实好戏还在后头。石弘在皇帝宝座上战战兢兢地坐了没多久,又出现“刀架在脖子上”的情况,石弘就这样“禅让了”,石虎成为“后赵”第三个皇帝。石虎甚至说,什么“禅让”,其实是我把他“废黜了”。
写到这里,你还相信多少“禅让”是在真正“让贤”呢?反正我不信。我相信的是,历史上的大多“禅让”其实就是“以强凌弱、仗势欺人”的结果。尧舜禹时代,还接近“传说时代”,有些权力交接的“美丽传说”也不为怪,不用我们去“多嘴多舌”。史家说,是夏禹破坏了“禅让制”,把国家变成了“家天下”。夏商周以降,还有“春秋战国”两个时代,“禅让”的事儿都“鲜有所闻”。秦汉以来,赵高让秦王“禅让”只是“昙花一现”。这之后,“禅让”的历史事件就“时有发生”。
为西汉和东汉“打上间隔号”的王莽,还比较温柔,由“摄皇帝”而“真皇帝”,“孺子婴”不让位也不行啊。东汉“末代皇帝”(汉献帝刘协),把曹操、曹丕两爷子都培养到“加九锡”的位置,“加九锡”也就是“享受皇帝待遇”,好在曹操立志只做“周文王”,要不然汉献帝的“禅让”就没有曹丕的“份儿”了。可笑的是,曹丕接受汉献帝“禅让”登基时(220年),给曹操“追谥”仍然是“魏武帝”。这两爷子也真是好笑,都不想背上骂名,结果都在历史上留下了骂名。西晋的开国皇帝司马炎,让魏元帝曹奂“禅让”,理由也就更充分。通过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兄弟、司马炎祖孙三代的“打拼与运作”,魏元帝的皇帝也只是徒有其名,“让”与“不让”还不只是司马氏的“一句话”吗?石虎说,“禅让”其实是“废黜”。还有我们后来要说到桓玄(建国“楚”)、刘裕(建国“宋”)都是想要皇位的人“一声吼”,坐在皇帝位子上的人“打抖抖”,“禅让”也就只有“风风光光”,而且“顺理成章”。
前面,我们说到了“后赵”皇帝石虎的“荒淫”。接下来,我们说说石虎的“变态”。石虎册立的首任太子石邃,就不能适应石虎的“脾气”。石虎后宫有3万人的“娘子军”,估计有点“应接不暇”,就让“太子监国”,自己“逍遥后宫”。当太子有事汇报时,石虎说“这样的小事也要汇报”(无决断能力);当太子有一段时间都没汇报时,又说“你为什么不汇报”(竟敢擅自做主)。无论汇报还是不汇报,石虎对石邃都只有“鞭子伺候”。石邃对父皇“无所适从”,就想装病来“杀了老东西”。哪知道,事情泄露,石虎杀死石邃和妃子张氏,连同小妾等共26人,合葬在一口棺材内。这个“棺材”有好大?史书上没有记载。同时,石虎还把“太子东宫”的同党200多人,活埋在一个大大的土坑内。
石虎又立第二个儿子石宣为太子。按照“立嫡立长”的传统,原太子石邃被杀掉了,立石宣为太子也没什么,也算是“顺理成章”。但是,石虎对石韬(石虎第三子)的喜爱却溢于言表。石韬就“狗仗人势”,不把太子石宣放在眼里。好戏开场了,精彩还在后面。(待续)□罗学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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