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江的春愁
春光暗淡下来,那是夕阳的光辉,金子般地洒在大西街,行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你撞我我挤你,重重叠叠,像是蜜蜂采花的盛会。站在西桥上,流水无声,晚霞照不到河面,只看见黑黑的高楼的倒影,那些模糊的空中楼阁,空空荡荡地在水中晃悠。抬头一看,十余年了,不见哪个窗户有灯光溢出。
喂,兄弟,你在这儿数夕阳吗?穿着红衣服的文章兄弟也说出这样有诗意的话来,真是有些诧异。
你怎么也这么晚才回去?穿这么鲜艳的衣服,是要吸引谁的目光吗?已经过了下午六点,他匆匆地向前走,看到我才停下脚步。我知道文章兄弟生了二胎,大的九岁,小的三岁,两个孩子自己带,每天不得不这样急匆匆。
和他挥手作别后,我踽踽独行,似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肥胖的身体,或许是太不注意健康,或许猪一般吃得,想快步地走也不得行。再看看左边那些低矮的房屋,这些瓦房和我一样矮胖,三十年前,进城读书时,它们是这个样子。其实,它们在我还没来到这个世界时就如此,不变在变中保持着自己的个性。
夕阳落山,路灯点亮,电话响起。这是丑妻在催我回去吃饭。她说,给你倒的酒已经冷了,再不回来,我自己先吃,你回来只有吃剩饭。我知道,她一高兴,我回去再晚,也会等。不得不加快脚步,还没有走几步,汗水就冒出来,早春二月的寒冷在我身上丝毫不起作用。
回到家中,她硬是在吃,没有等我,我的脸色一下就灰暗下来,一句话不说,端着酒杯就往肚子里倒。我这样喝酒,她当做没有看到,只管吃她的。一杯酒喝下去,吃了几口菜,就不知所以地倒在沙发上。等我醒来,已是凌晨三点,掀开被子,趿着拖鞋走到窗前,这时特别清醒。静寂的夜,只有不辞疲劳的路灯还在亮着,俯视大街,满世界的祥和安宁。白天东想西想,这个时候,反而什么都不想。
第二天早上,还没有起床,胡先生就打电话来叫一起看花。我说,两个男人去看什么花,不如再睡会儿。胡说,我女朋友来了,是一个很喜欢文学的女子,你来一定有共同的话题。我说,你女朋友终于来了,是好事,值得庆贺,但我不能来。
到楼下吃碗开江面,春风懒洋洋的,不想和任何少男少女约会,路边的桃花无主地开着,也没有什么去年来过的人。花台里那一株油菜开着数得清的花朵,没有一只蜜蜂。我又恢复了喜欢孤独的面目,一个人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宝塔坝。荷塘还在睡梦中,没有苏醒,还是枯枝败叶,一塘死水,没有一个缺口,更没有游鱼。五月六月才有的盛景,现在有什么可看的。或许是内心的荒芜变成了荷塘的现在,不,我想荷塘在蠢蠢欲动,说不定明天荷尖就出水。
此时,想听金山寺的钟声,倾耳聆听,惟有汽车鸣笛,麻雀呼唤。两只鹭鸟落在荷塘之中,长长的脖子,红红的嘴唇。它们根本没有在乎我的存在,双双对对自顾自嬉乐。看着这对鸟儿,想起儿时经常梦到如大鹏一样展开翅膀自由地飞翔。这个梦好多年都没有做了,却有无数次的噩梦惊醒。
这边如是,不如到黄金花海那边。一望无垠,真是花的海洋,春的乾坤。蜜蜂在采花,人们在赏花。春天没有秘密,蜜蜂没有秘密。人们在阳光下懒散地美丽,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不到他们的愁容。眼里的图画实在是好看,河道上柏杨树高入云天,田野里黄金铺地,这一明一暗的对比,让我有些惊艳。
天公不作美,刚才还是春光和美,这时下起了小雨,蜜蜂忙着回蜂箱,羊儿赶快跑到树底下,我只好打道回府。两个走路来的姑娘看到我的座位空着,要搭便车,于是捎上她们,车内有了她们的香气和油菜花的沉闷。一心不可二用,开车也没有加上她们的微信,下车说个再见,便不见了踪影。
回到家中,已是午时,空空如也,才想起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妻子和女儿去了成都,午饭还得自己做,不如下楼去糊弄一顿。刚一开门,表妹和我四目相对,这是什么情形?原来昨天就约了我吃午饭,今天怎么把手机弄成静音,她打十几个电话也没有接到,只好到家里来找我。
本想下午到金马儿山上去与山水作朋友,看来不得行,吃了饭又得喝茶。这日子呀就由不得自己,她来都来了,还能不去吗?两人共一把雨伞,走到小区大门口,音箱传出: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山谷的风它陪着我哭泣……
走在雨里,该来的来了,该走的走了,大街不再那么拥挤,可以清晰地听见雨打在伞上的声音,两旁的高楼都在烟雨中,再没有春节的味道。我想,明天或许就是惠风和畅,又可以和春光亲密接触。□陈自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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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成都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