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小巷里的祝福

四川经济日报 2020-12-09 13:43 大字

□ 杜静(成都)

文殊坊街景

蓉城秋日里一个午后,我和朋友漫步在文殊坊内,那条贯穿了文殊坊东西大门牌坊的街道,不宽,我记不住名字,只在心里称他“文殊小巷”。只因刚到成都那些年,我住在文殊坊附近,时常会在晚饭后散步到那条小巷,有一种发自心底的亲切感和熟悉感。

此刻,我们随意看着巷子两边的点心铺、蜀锦蜀绣、玉石玉雕、紫砂竹器……各有特色的小铺子,来来去去的人们,说着这些年小巷的变化,独有一番惬意。

“美女,美女,你的面相贵不可言。”正走着,一个皮肤微黑,圆脸盘,五官平平,留小胡子,中等个儿,穿着黑夹克黑裤子,背一个斜挎包的中年男人,步履匆匆从街对面走向我,边走边把他揣在兜里的手抽出来,朝我挥动,一边挥一边喊。

顺着声音,我看了他一眼,我和朋友本就不算快的脚步,也并未停下。

“美女,听我说一句话嘛,你这个人的面相,贵不可言啊。”

听着这句话,我想起了两年前在这小巷里发生的一件类似的事。

那天,我独自走过这里,被一位穿着俗服的“师父”叫停了脚步。

那位“师父”,一手握着佛珠,一手做掌立于胸前,在我停步后,将我引到几步远的一个相对僻静之处,给我讲了很多话,现在想来,大致内容应该包括了我的家庭和我的事业,谈话持续了十多分钟。在我准备离去前,他又嘱咐了我两句,大致是要保持家庭和睦之类,我欣欣然接受了。

正欲离开,“师父”拉住我,说:“那你,给我添点儿‘祝福’吧。”

祝福?我当然同意,双手合十说:“谢谢师父,祝你身体健康。”

他笑了,看着我,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搓了一下:“祝福啊。”

祝福?钱?反应了几秒钟后,我把跨在身侧的包拿到身前,再看他,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我打开包,拿出钱包,钱包里没有零钱,我抽出一张100元,递给他。

他接过,并没有收起来,而是伸头望向我的钱包说:“‘祝福’越多越好,凑个双吧。”

我觉得有道理,脑海中他刚刚说的话还在发酵和催化,我又递过去100元。

他连忙接过,但伸着的脖子依然没有收回,眼睛依然盯着我手里的钱包。

“四季如意,四季平安。”“师父”盯着我,我看向钱包,打开的钱包里,还有4张100元。

“‘师父’给你说,你一定要记着,千万要家庭和睦,才能事事顺心。”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凑个6吧,六六大顺。”

现在已想不起,他还说了什么,只记得我离开时,脚步变得匆忙。

今天,如果不是再来文殊院,如果不是如此相似的场景,我应该也不会突然想起那件事,那件事后让我对“祝福”产生了疑问的事。

我和朋友都没有做回应,径直往前走着,中年人仍在身后喊:

“我送你两个字好不好?美女,就两个字。”

内心,还是被勾起了一点好奇,会是哪两个字呢?

会是“祝福”吗?我自顾自地笑出了声。

朋友问我笑什么,我给他讲了这件往事,他抬头望了一下天,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笑着对我说:“只要是自愿地给些费,其实,那些‘祝福’,也挺好啊,都是吉祥的话,能提升人的自信。”

说着话,我和朋友来到了文殊院大门,门前聚集了很多善男信女。在小巷边的红墙下,我看见一个婆婆认真地向两个姑娘说着话。姑娘都年轻,一个穿红衣,坐在小凳上,一个着白衣,站在她的旁边。红衣姑娘边听边翻看手中的彩色纸片,纸片上有花花绿绿的图案,她看得认真专注,还时不时看看婆婆,点点头。

“好的,都知道了,谢谢婆婆,那我们就先走了。”红衣女站起身,顺手扶了一把身边也在起身的婆婆,亲热地与婆婆告别。一脸笑纹挤在一起的婆婆,点着头目送两姑娘远去。

我和朋友走在两位年轻姑娘的身后。白衣姑娘靠近红衣姑娘,挽着她的胳膊,亲昵地问:“你还真信呐?”

红衣姑娘看着她,笑了笑,认真地说:“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刚才的经历挺开心的啊,感受一下嘛,这也算一种生活体验吧。”她扬扬手中的花纸片,继续说,“东西也不贵,婆婆那么大年纪,为了生活也不容易。”红衣姑娘笑着,把纸片小心放进口袋,然后拉着白衣姑娘跑去红墙边拍照,满脸笑容,比阳光还温暖。

她们的话,像一束光,驱散了我心中“祝福”二字蒙着的疑问。

再往前,是文殊小巷最西边的牌坊,牌坊立在那里,默然看着川行的车流和不息的生活,静默如卫士,既守着文殊院的平和安宁,也守着“文殊小巷”的喧嚣熙攘。

走出牌坊,想起身后的“文殊小巷”,想起与小巷有关的,或近或远的过往。想着想着,心里开始盈满幸福和感动,这幸福和感动也许就是“文殊小巷”给我的“祝福”吧。

是啊,心有天籁,什么都是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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