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祠怀古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盛夏的武侯祠,绿树成荫,高大的古木把暴躁的阳光净化成了温和的暖流,融融地晒在游人的身上。幽幽的树木下,我再一次跨进了武侯祠的大门。
时值暑假,游人众多,听口音,有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海外的朋友。自大门往内,是一条宽阔的大路,左右各有一块石碑,保存在两个大气的古室里。左为明碑,右为唐碑。不奇怪,唐碑前驻足的游人,是明碑前的好几倍。这座唐碑,于809年刻立,由名相裴度、名臣柳公绰撰文,名匠鲁建镌刻,被称为“三绝碑”。唐碑也好,明碑也罢,武侯祠里怎么少得了历史的“见证者”?
往前徐行,一座院落赫然出现在眼前,边缘的长廊绕院一圈,围成一个方形。向内一迈,左右一望,是两道石门,左上写着“武英”,右上写着“文华”,这便是“武将廊”和“文臣廊”了。两廊内,排在首位的分别是“庞统”和“赵云”,两廊内各有文物将臣14尊。看看介绍牌,皆成于清光绪年间。每尊塑像神态各异,令人赞叹。有的一手按膝,一手握于腰带,双目怒视前方;有的目光温和,面带微笑,双手放于膝上。这28尊塑像,在这两百余年间,不知目睹了多少代人暮去朝来。他们有的战死,或为伐吴,或为断后;有的寿终正寝,千秋功名,封赏无尽。常言“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实则不然。他们仍永恒于这世间,只因青史有名,只因他们是蜀家人。
出了二廊的门,视野豁然开阔起来。正前方是一座大殿,上方端坐着一个方头大耳,面有随和之色的人。他上有冕旒,下有皇袍,身有龙气,左童子手拿宝剑,右童子手捧玉玺。这里,就是汉昭烈庙了。
刘备上方挂着一块黑匾,“业绍高光”,意为刘备的功业继承刘邦和刘盈。他的左右,就是他的三弟和二弟。关羽头上的,是“义薄云天”;张飞头上的,是“诚实金石”。在他们堂中,都有后代和最亲近的部将相伴。而刘备右边的,不是刘禅又是谁呢?我走近一看,是他的孙子刘谌。右边没有,总该在左边吧?走过去,却只看见空荡荡的一片。刘禅作为刘备之子,在这武侯祠中竟没有立足之地。不论他是真的“扶不起”,还是装傻充愣了一辈子,在这里总该有个牌位吧?事实是,确实没有。刘禅降魏,使他父亲“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的惨烈,与丞相“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的呕心沥血全部没有了意义。这其中也许有种种原因,但在中国的土地上,他是最无法容忍的人。他哪里有资格,能在这里苟存呢?
汉昭烈庙后,终于到了武侯祠。外门有牌匾一块,对联5副,内门有牌匾3块,对联3副。最著名的,自然是“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大殿上方,黑匾金字,“名垂宇宙”4个大字熠熠生辉,右为“勋高管乐”,左为“河岳英灵”。往内走去,仍有3块牌匾,中为堂名,右为“匪皋则尹”,左为“尹周经济”,都是将他与上古贤臣齐名。诸葛亮受刘备三顾,从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刘家天下呕心沥血,病卒五丈原。他受后人爱戴,不仅因为智谋超群,更因为他的忠心。“志见出师表,好为梁甫吟”“两表酬三顾,一对足千秋”。自他出山以来,便为刘备殚精竭虑。刘备死后,仍为他的天下操劳致死,最后关头还不忘把这份遗愿托给姜维。试问,他如何不让人仰慕,如何不让人钦佩?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刘一骄(成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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