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巴蜀文明 供我纸上观瞻 读林赶秋《古书中的成都》
林赶秋先生新著《古书中的成都》分先秦、汉晋、唐宋、明清及杂项五卷,围绕成都,爬梳古籍,兼以物证,溯流穷源,详加考论,以还原巴蜀文明概貌,细说天府地域文化流播及其价值。
天府之土,沃野千里,巴蜀开国,肇自蚕丛。书写如此悠久、广阔时空之文明代际传承与发扬,眼界之开阔与腹笥之丰盈,自不待言。林君打通文史,穿越古今,终成蜀国古都成都文化之“宏大叙事”。书中所及主要古籍,先秦有《山海经》《老子》等;汉晋有扬雄《蜀王本纪》《益州记》、常璩《华阳国志》,包括《史记》《汉书》等;唐宋有卢求《成都记》、赵抃《成都古今集记》、杜诗、陆游诗词及其《入蜀记》、范成大诗词及其《吴船录》,以及元人费著《岁华纪丽谱》等;明清有何宇度《益部谈资》、王培荀《听雨楼随笔》、傅崇矩《成都通览》、清末民初徐心余《蜀游闻见录》、周询《蜀海丛谈》和《芙蓉话旧录》等。其他单篇重要作品如西汉扬雄的《蜀都赋》、东晋左思《蜀都赋》、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李白的《蜀道难》等等,不一而足。
是书开篇以李白名作《蜀道难》之句“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为题,径由远古时代历代蜀王纵贯而下,把历史上生于成都或在此宦游的圣哲先贤、文人墨客,如李冰、文翁、司马相如、扬雄、杜甫、陆游、范成大等人,见诸记载或发于诗文的足迹与见闻,呈现笔端,并博览书籍,详考文物,反映其时的城市大略、文化盛况和民情风俗。像李冰治水、文翁建校,杜宇治郫、五丁担山,这些发生在天府之土的历史与传说,无疑是形成其独特地域文化之源头,而一地文化底蕴之积淀,尚需后世之绍继与赓扬,故而司马相如、扬雄、杜甫、陆游等一代文化托命之人之生命活动,也是参与、构成其文化大观之浓墨重彩。不用说,马扬大赋可供一览秦汉时期之巴蜀古都,而子美成都筑草堂,放翁“骑驴入剑门”,其诗词与人生已与成都并长存,顺着时光之流,还可随范成大“壮游”,同王培荀“听雨”,与徐心余“闻见”,感觉天府山川之美、宫阙之丽、民风之淳。
凡天府史地人文,古籍所载与出土文物,林君在书中如数家珍。同章参考不论,异章互补亦时有佳例。如“明清卷”里,因王培荀《听雨楼随笔》记载“万里桥”语焉不详,下章特示徐心余《蜀游闻见录》有关“万里桥”之见闻以补之;又因徐心余《蜀游闻见录》卷首“成都府署”条有所遗漏,下章复以周询《蜀海丛谈》卷一《制度类上》“各府直隶厅州”条补之。如是环环相扣,新境层出。
由于林君博览与亲历,见多识广,书中援引有据,故多独特发现。除揭示古籍记载舛误之外,还多次指出他著失当欠允之论。如户外野餐之“步障”,学者孙机也曾追溯其源,认为“东汉时已经有了”,而林君引扬雄《蜀都赋》之“延帷扬幕,接帐连冈”句,以证此种设施西汉时即已存在;司马相如和扬雄文章都曾言及蜀锦,而史家李剑农《先秦两汉经济史稿》所谓西汉史料未有言蜀锦者,显然不确;唐僧的成都生活,《西游记》却只字不提;蜀人自古尚五习俗之五行思想,是中国人对宇宙之信仰,而叶舒宪所著《中国古代神秘数字》一书第五章《五行昭日月》,未曾及此;袁庭栋《话说四川》认为“成都”作为城市名称,“最早”见于《史记·司马相如列传》,显然未见广元、蒲江等地所出土战国文物。以上差错、失误,或囿于识见,或限于材料,而考证之业,总是后来居上,随着出土文物不断新增,则天府地域文化独特贡献之发覆者必日益增多。
林君身兼数长,博学谨严而外,既能体察佳作经营之道,又擅长操觚自运。阅读是书,可穿梭天府史地人文,可欣赏诸多名篇佳什,一窥巴蜀文明之渊源与影响,以及作者之文化自信、乡梓之情。故而,即便如我等未至成都者,亦可于纸上观瞻,作濠濮间想。
《古书中的成都》林赶秋 著
成都时代出版社2019年11月出版
□ 阿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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