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上成都
□黄千红
成都,对我这个乡镇教师来说,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20多年前,我被调入某省级示范学校并担任教导主任,终于有了上成都的机会——省电教馆就教育科研课题实验的事,邀约省内几所知名小学派人到成都泡桐树小学取经,校长安排我前往。
深夜出发,乘了差不多六个小时的火车,天亮时到达成都火车北站。出了火车站,我茫然无措,只知道泡桐树小学在支矶石街,但支矶石街在什么地方,我全然不知。
我没有勇气问周围的人,我怕被人察觉到是外地人,人地生疏,单枪匹马,会招致叵测之人算计。无助又害怕求助的我,俨然成了高晓声笔下的“陈奂生”。
出站后的广场上有一个报亭,我故作镇静,买了一张成都市区地图。地图上纵横交错的街道和密密匝匝的地名,更是让我一头雾水。其实,我只要坐出租车就啥事都解决了,但我没有,我怕出租车拉着我满成都去兜圈子,把我兜里的钱连同回家的路费掏得一干二净。
几辆人力黄包车驶到我面前,把我团团围住。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两个黄包车夫的模样,一个面容黝黑的大胡子中年人,一个模样俊秀的瘦高个小伙子。我毫不犹豫选择了小伙子,小伙子告诉我,只需五元钱,就可到达泡桐树小学。
那时候,五元钱不是一个小数字,我从自贡到成都才十多元钱车费。为尽快赶到泡桐树小学,这个小伙子好像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我只要抓住他,就等于抓住了希望。
我坐上小伙子的黄包车,小伙子双脚蹬着车盘脚踏,不时按着车把上的响铃,穿梭在人车混杂的公路上。我坐在遮了一层黑色人造革的弹簧坐垫上,跷着二郎腿,和小伙子南谈北谈。
小伙子突然刹车,停了下来,让我付钱下车。小伙子告诉我,他的这种车只能到这儿,让我换乘某某线路公交车,就可到达我要去的地方。这不是明摆着欺骗我吗?我不想下车。
这时,先前在报亭围上来的几辆人力黄包车,又围了上来,其中有一个就是那面容黝黑的大胡子中年人。几个黄包车夫围着我,都没开腔,只拿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我孤身一人,不想惹事,只得付钱走人。
小伙子收了钱后,还不忘补上一句,大意是,不是他不想拉我到泡桐树小学,是他的这种黄包车真的进不了这些街道。我按照小伙子的话,乘坐某某线路的公交车,但这条线路的公交车在泡桐树小学没有站,与泡桐树小学有一定距离,到底距离多远,不得而知。
我担心到了那儿后又陷入新的迷茫,于是放弃乘坐公交。无助时,一辆红色电动三轮停在我面前,让我上车。这个下肢残疾的中年人承诺,可以把我带到泡桐树小学。
我和他谈妥价钱,就坐了上去。我讲述了刚才乘坐黄包车的奇遇,他告诉我,那个黄包车夫没骗我,现在这条街道,黄包车的确是不能进来的,而且黄包车收我五块钱的车费也是合情合理。
时隔多年,想起第一次上成都,不觉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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