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陕西街：街边有只“优秀”的前蹄

陕西会馆。摄影姚锡伦

□冯晖

成都陕西街被文翁路拦腰截断，让许多人感觉不太方便，但最大的好处是减少了陕西街机动车的通行量。走在街头，有一种在步行街上漫步的安全感，加上那个位于半边桥街与陕西街交会处的自由市场，熙熙攘攘的景象，给平凡生活加入了浓郁市井味的汤料。

壹

陕西会馆的古建筑

上人行天桥，驻足欣赏文翁路上南北往来的车辆。这见怪不惊的景象，因为换了角度和心情，就变得颇有美感。前行下桥，迎接你的是老牌的蓉城饭店。

1977年恢复高考，老爸参加的四川省第一次高考阅卷就在这里，当时叫陕西街招待所。守门的师傅告诉我，他在这里上班三十年，再过两天就歇业装修改造了。里面的陕西会馆还在，空无一人，一只怀孕的母猫怯生生地打量着突然出现的陌生访客。

会馆是外乡人成都聚会娱乐、议事、祭拜的场所。旧时的陕西商号在成都财大气粗，会馆的规模和精美程度超出一般的外省会馆，这栋古建筑是目前成都市区唯一保存的清代会馆建筑。过去，附近石室中学和成都十中等校的老师都爱来这里喝茶，老爸也是其中一员。

贰

成都首座西洋高层建筑

再往东走，是四川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省教育厅，在清代这里是基督教的福音堂和存仁医院所在的位置，成都最早的眼科和耳鼻喉科就是在此设立的。100多年前，陕西街出现了一座可以报时的钟楼，这座钟楼原为存仁医院大楼的塔楼。存仁医院毁于1895 年“成都教案”，后重建。建成后的新存仁医院为三层丁字形楼房，主楼中央有四面形钟楼一座，高于主楼约6 米，为成都第一座砖木结构西洋高层建筑。

街对面是成都有名的重点初中石室联中，学生们各式各样的自行车整整齐齐地停放路边，阳光下车身漂亮的造型和悦目的色彩，成为街头的风景线。

石室联中所在的地方过去是成都十中，其前身是四川最早的女子学校华美女中。1884年在重庆创办的华美女中，于1904 年从重庆迁到成都陕西街。抗日战争时期，华美女中为了躲避日本飞机轰炸，迁到了城外崇义桥。内迁成都的燕京大学租用华美女中和旁边的启华小学为校舍继续办学。抗战胜利后，燕京大学回到北京。启华小学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被命名为陕西街第二小学，在它的西边是陕西街小学。1954年，启华小学搬到了光华街，校名改为光华街小学。启华小学搬走后，校园并入成都十中。

叁

街边著名的老妈蹄花

陕西街东连人民南路，因为车辆只能从人民南路的辅道进出，加上过街人行地下通道的出入口建在街道中间，因此，平日往来的机动车不多。街边，年近八旬的陈大爷在摆摊擦皮鞋。老人整洁的围裙和脚下锃亮的皮鞋吸引了路过的我。停下脚步仔细打听，大爷在这里擦鞋近二十年。四元一双的擦鞋价格不算便宜，但生意一直不错。一个人，在街边一坐二十年，算得上是这城市最执着的行为艺术大师。

傍晚，走进陕西街的老妈蹄花店，品尝一碗雪豆蹄花。记得过去街头是没有蹄花店的，附近半边桥街倒是有一家老店。不过这里的蹄花味道还不错，汤如凝脂，筷头轻轻一动，骨肉分离，撕下一块入口，柔嫩爽口，香而不腻。碗底，横七竖八地躺着软软胖胖的雪豆。旁边，一桌外地游客吃完蹄花，特意买了几瓶熟油辣子，“成都的东西就是安逸，带点回咱东北吃个巴适。”他们用刚学会的成都话和老板打趣。

“一只优秀的前蹄！”这是一位诗人对成都蹄花的赞美。对于成都而言，街头精彩纷呈，优秀的岂止前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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