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热的夏天 让我们回归手工原味
一碗冰粉
揉捏出幸福
气温升到三十摄氏度以上,只要出门,就满身大汗。此时来一碗冰粉,就能从嘴里凉到心里,赶走酷热。
我第一次吃冰粉,是十三岁那年,也就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物质还有点匮乏的时候。
一碗冰粉五分钱,里面加入黄糖水,从嘴里甜到心里。卖冰粉的霞是我的好朋友。她比我小三岁,个头比我高,她趁着暑假赚零花钱。
我第一次看到冰粉,就特别好奇: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起来晶莹剔透,到底怎么做的?
霞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小盆,里面装着比芝麻还小的东西,嘻嘻笑着:“我教你做冰粉。”
看着这黑不溜秋的东西,很像青菜种子,这和高颜值的冰粉,简直扯不到一起。
可霞已经挽起袖子,在大锅里烧了一锅水,放进大盆中。拿出一块白布,霞缝制了一个小布包,把冰粉籽都装在小布袋里,要是封上口,就是我们经常玩的小沙包了。
霞拿出石灰,放进小碗,里面加了凉开水,轻轻搅拌。等到大盆里的水放冷,把澄清的石灰水倒了进去。
我实在忍不住,给霞指点:“你直接往盆里放石灰水,就能节约时间。”
霞说不能偷工,每一个步骤都不能少。她递小碗给我看,碗底还有一层小石灰块,说如果直接放在凉开水里,吃冰粉的时候,就如吃到沙子一样。
说话的功夫,霞把石灰水和盆子里的水搅拌均匀,然后将装有冰粉籽的小布袋放进盆子里,慢慢揉搓起来。
我在旁边看得手痒,也要体验一把。霞让我洗干净手,一再交代:“你不要让小布袋浮出水面,那会产生很多泡泡,影响美观。”
我点头答应,揉捏着小布袋,感觉一阵黏黏的东西往外钻。而大盆里的水开始发生变化,变得黏稠起来。我满头大汗,以为大功告成,可霞说,还早呢,稠度还不够。
我把手伸出来,让霞继续揉。别看她年龄小,却很沉稳,不慌不忙地揉捏,鼻子上都是细细的汗珠。盆子里的水越来越黏稠,霞才伸出双手,把大盆放入水缸中,让它变凉。
拿出黄糖,切成细末,放入大锅中,加入冷水,霞让我烧火。她拿起铲子,不停地搅拌黄糖,最后黄糖变成了黏黏的黄糖水。
拿出一根长板凳,霞在街上摆起了冰粉摊。我是她的第一个顾客。她给我盛了一大碗,加了很多黄糖,吃起来凉飕飕、甜滋滋的,特别解暑。
时间过去三十多年,我还是喜欢吃冰粉,但冰粉店里的冰粉太花哨,加入了各种干果水果,掩盖了冰粉本来的味道。
我十分怀念手工冰粉,找了很多市场,也买不到冰粉籽。有人说我out了,现在超市里有袋装冰粉,各种口味,买回来,用开水冲一下就能食用。
我十分怀旧,买了原味冰粉,用开水冲泡,就变成晶莹剔透的冰粉了,看起来十分诱人。我慢慢地熬制黄糖水,放入冰粉中。但不管怎么吃,我也吃不到手工冰粉的滋味。一袋冰粉冲了一半,就丢在柜子里,再也没有问津。
有人说,那时是物质匮乏,吃什么都香。而我却认为,只有地道的食材,用手工制作,融入辛勤的汗水,才能吃到幸福的滋味。所以前几天,我特意到网上买了点冰粉籽,决定好好生生手工揉制冰粉,不需要添加太多东西,只希望能留住当时的单纯和美好。
(卢树盈)
我的夏天,是在一碗接一碗的凉虾里度过的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一到夏天必会发作的病,那就是对凉虾的相思病。
是的,在我的老家川东,每到夏天,凉虾是街头巷尾的必备,隔几步就有一个凉虾摊,随时都可以坐下去喝一碗。请注意,是碗,而不是杯哈,可见在我们老家,凉虾是一个多么不稀奇但又多么令人大快朵颐的存在。
从我记事起,我们那里的夏天就是在一碗接一碗的凉虾里度过的。初中到县城上学,中午有两个小时午休时间。那时候学校里别说空调,连吊扇都是我高二时的事,热得遭不住。当然热都是借口,其实就是馋,就是对那种冰冰凉又甜丝丝的味道欲罢不能。所以经常在食堂吃过午饭以后,就火速拎着硕大的搪瓷碗,冲到离学校不远的十字街口,在那棵大伞一样的梧桐树下,找到那位天天都围着蓝布围裙的阿姨,碗一递:“阿姨,要8分钱的凉虾。”阿姨接过碗,将游弋在一个很大的玻璃缸里的凉虾给我盛上半碗,再舀几瓢冰水,剜上几勺红糖水。搅一搅,天哪,那个滋味,整个世界都凉下来了。我每次必吃得肚子里都在荡漾了才会依依不舍地离开。
我们这么喜欢吃凉虾,当然大部分人也都会做。做凉虾其实简单,但要做好却难。
记得我初一那个暑假,我们院子里的人就曾轰轰烈烈地做过一次凉虾。之所以说它“轰轰烈烈”,是因为大家都不会做,所以呼啦啦一下子来了七八个女人聚在我们家,大家决定一起尝试一下。
先是将米泡半个小时,然后用磨子将它磨成浆,最后烧一锅开水,将米浆慢慢倒进去熬,米糊快熬熟了的时候将事先准备好的清石灰水倒进去。这一过程中一定要不停地搅拌,否则极易糊锅。米糊彻底熟了以后,趁热赶紧用漏勺将其漏到事先准备好的凉开水里。注意,凉开水一定要多准备点,因为米糊太热,凉开水得多换几次,而且盆里的凉开水一定要多,否则凉虾一漏下去就粘到一起了,那就不是虾而是糕了。
当然红糖水也很重要,堪称凉虾的灵魂,所以都是用很硬的红糖块加水来熬。
待红糖水和凉虾都晾凉了以后,加在一起一喝,嗯,只要一个人点头,后面的人马上蜂拥而上。
只可惜,那次轰轰烈烈的实验并不成功,首先是熬米糊的水太多,导致米糊不绵软,一漏就断,不像凉虾,倒像一颗一颗花生。其次是没有冰块,吃起来口感差了太多。
自此,我再没有动过自己做凉虾的念头。只是每到夏天,看到老家的同学在朋友圈里发凉虾图,就会狠狠地吞两口口水,然后气急败坏地回复:“为什么要上图!为什么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吃完离开!”
现在,我家旁边菜市里也有凉虾卖,而且非常正宗,但3块钱一“杯”,还不够我两口!所以,我寻思良久,决定还是自己做。我都看好了,现在连做凉虾必不可少的生石粉网上都有卖了,而且水和石灰的比例也列得清清楚楚。没有石磨,但我们有料理机呀,而且还有冰箱,嗯,做出来的口感应该会比以前好很多吧。(林湄)
论一枚手工粽子的自我修养
在过去,无论在老家大理,还是后来到了成都,每到端午节来临,家家户户都是自己包粽子。耳濡目染,我从小也就跟着大人学会了包粽子。
后来,生活日益方便,不仅端午,平时也可以在超市、网上买到各种各样的粽子,但每年端午,我多多少少还是会自己包一些粽子。
儿子读小学的时候,有一年端午前夕,我带着父母和儿子去公园耍,正好遇到公园和商家组织游客包粽子,我和爸妈就临时现教儿子包粽子,后来我们四人上台和其他家庭参赛包粽子,竟然取得了第一名,获得了某粽子商家的两大包粽子,甚是得意。
有时去乡下玩,摘了大片竹叶回家,就随手包出一些个头比荔枝还小的迷你粽,儿子很喜欢,一口一个。
我爱做菜,也尽量做到色香味俱全,无论我做什么,都会得到家人和朋友的喜欢,心里难免得意。后来认识了邻居小美,发现她也非常喜欢弄吃的,尤其是烘焙,非常有心得。于是我俩一拍即合,成立了一个美食工作室。
这不,端午节要来了,我跃跃欲试,这才发现,我包的粽子和小美包的粽子完全不能比。
第一是内容,第二是形状。
小时在老家大理,大理人尤爱碱水糯米粽,经过土碱或者草木灰化水后煮出来的粽子晶莹剔透,这样的粽子好吃又易消化。
来四川后,发觉成都不愧是富裕的天府之国啊,成都人端午的粽子居然用腊肉,加上花椒,煮出来的粽子浓香扑鼻。
所以一直以来,我就爱这两种粽子,包得最多的也是这两种粽子。现在跟小美一比,才发觉自己简直是个菜鸟——原来粽子有那么多吃法,那么多包法呀!
小美以前长期生活在广东,特别会做广东的蛋黄烧肉粽,她做的这款蛋黄烧肉粽特别受欢迎,回头客之多。
以前我包的粽子都是自家吃,不那么讲究,如今要开卖,当然一定要个头均匀,品相美丽。于是我在家泡糯米,洗粽叶,买肉买枣,对着视频,一次又一次,苦练三角粽怎么才能让角尖尖的好看,又如何才能包得个个均匀。真的,为此我包破了一袋又一袋粽叶,也让儿子吃得不想吃了。
我和小美的理念是一致的,就是我们做出来的东西,一定得是健康的、无添加剂的。
为了不破坏糯米的原味,我们只用自己在冬天就腌制好的鸭蛋,猪肉则买有认证机构的土猪肉的肋条,最关键的是,我们用洋葱提香,去替代所有的鸡精和味精。
功夫不负有心人。太多朋友吃过我们包的蛋黄肉粽后都赞不绝口,回头客之多。(杨小云)
冷醪糟的滋味 没吃过的人不会明了
前两天去菜市场闲逛,在豆腐摊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四处瞅了瞅没看见,便问老板:您这儿怎么有醪糟味道呢?老板笑着指了指隔壁:那是从他们家传来的。于是转到醪糟摊,对着一大盆醪糟傻笑。
有关醪糟的甜甜记忆,便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
在每个寒冷的冬天,我妈总会做一两次醪糟来馋我们。酒曲是从街上买的,糯米是自家种的。先把糯米在水里浸泡一段时间,然后放在甑子上蒸,蒸到米粒不软不硬就差不多了。把蒸好的糯米晾一晾,加入酒曲拌匀,然后把拌好酒曲的糯米放在坛子里。再把糯米稍微压紧实些,让中间陷下去一点,呈“凹”状,最后再在上面撒些酒曲,盖好盖子。这些都做好以后,需要给坛子做一个温暖的窝——要么放在灶膛还有余热的大锅里,要么用厚厚的棉衣把坛子遮覆起来。待到最原始的保温与恒温措施做好后,等上三四天,糯米就魔术般地变成甜甜的米酒,也就是醪糟了。
小时候,我总是很好奇醪糟到底什么时候出窝,便经常偷偷跑到厨房,凑近裹着厚棉衣的醪糟坛子闻了又闻。终于闻到一丝酒气了,便一惊一乍地喊我妈来看。我妈也凑近闻了闻,笑着说:别着急,还要等两天。
等呀等,终于等到醪糟出窝了!我站在我妈身边,紧张地看着她舀出一勺尝了尝,估计是被醪糟的美味惊到了,我妈笑得眼睛都眯起了:“嗯,甜,真甜!”接下来,家里每个人都拿起小碗品尝起来。刚出窝的醪糟特别好吃,甜味刚刚好,酒味也刚刚好,让人吃得停不下来。这个时候,我妈就会过来抢我们的碗,假装生气地喊道:“这个可不能多吃。吃了会醉人的!”
对了,据大人们讲,我小时候吃醪糟就醉过一次。大人们从地里干活回来,看见一个小孩醉醺醺地趴在地上睡着了,当场就笑翻了。当然,那都是很多年前的夏天了,那时家里刚做了醪糟。
夏天做醪糟就简单多了,气温上来了,就不再需要费尽心思给醪糟坛子做温暖的窝了,差不多一个对时,醪糟就可以出锅。和冬天一样,刚出锅的醪糟最受欢迎,那股甜味丝丝沁人心脾,让人吃了一碗想二碗,一边吃一边赞叹。但因为我有过醉醪糟的经历,所以再也不敢多吃,总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勺子放下,心欠欠地看着我妈把醪糟装进罐子里。
炎热的夏天,醪糟是神奇的消暑品。大人们白天去地里干活,累了回来,一碗凉开水,加一两勺醪糟,再加点红糖,搅一搅,一口喝下去,原本被太阳晒得慌慌张张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有时候觉得喝醪糟凉开水不过瘾,还会直接拿起勺子舀几勺醪糟,直接吃下去,哇,那滋味,不摆了。
有冰箱后,冰冻醪糟更加妙不可言。打开冰箱,剜两勺出来。哇,那种冰沁,那种滋润,没吃过的人不会明了。
昨天晚上和我妈通电话,我问她冰箱里有没有醪糟,她说:当然有呀!哪个夏天不做点醪糟哦。确实,我忘了我妈从地里干活回来,最喜欢的就是吃一两勺冰冻醪糟。我问她什么感觉,我妈回答:什么感觉,当然是舒服啊!
对,就是这两个字,舒服。所以这个夏天,让我们动起手来,做一坛甜美的醪糟,对着窗外的炎热,舀一碗冰冻醪糟,准备开吃,微醉也不怕哈。
(海鸿)
新闻推荐
大运会城市志愿者法律服务队亮相“我志愿加入成都大运会志愿者行列,我承诺,尽己所能,坚守岗位,服从安排,听从调遣,协作求同...
成都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成都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