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方便”的事方便起来

成都商报 2020-05-31 01:32 大字

谁也没想到,跟着新网红五岔子大桥火起来的是——桥边的厕所!

这个厕所就在五岔子大桥下,外表看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建筑,实际上却是一个最新款的模块化智慧景观厕所,不仅外形时尚,还隐藏了很多黑科技!以时下流行的互联网语言描述就是:用科技赋能厕所场景,创新推出的城市智慧公共卫生空间,使用了物联网、人工智能等多项先进技术,在完成厕所传统功能的同时,融入了城市创意发展、便民服务升级等新经济元素。

在这里,市民可通过显示屏自行扫码,在线上商城购买卫生用品,还能点播电视节目。厕所内部则配有真空冲洗马桶、电子抑菌泡沫、免冲洗手。还有儿童换衣板、残疾人扶手等设施,具有烟雾报警、电子抑菌、除臭温控等功能……其他什么如厕人数统计、厕间空气分析、厕所在线评价等功能也都安排上了。

厕所代表了一个城市、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比如在欧洲,BBC曾经拍过一部纪录片,重现了当年伦敦、巴黎和纽约的脏乱差。大家方便之后,就倒到街上、河里,就连凡尔赛宫,到18世纪时都还没有一间厕所,王公贵族,都是哪里急,哪里解决。

在成都,公厕的出现不过百余年时光。方便之地的巨大变迁,就发生在大家经历的这几十年中。回溯过往,再看看当下,时代的进步,让“方便”的事方便了起来,也美好了起来。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拥有独步全球的饮食文化,在吃上面花样翻新,却没有花一点功夫去解决“吃了之后怎么办”的问题。

如果你回到一百年前的成都,你会发现,随地方便是一种“正常”的社会现象,大部分成都人家里是没有厕所的,只有家境殷实的,才拥有一间小小的茅房——也不过是挖个坑埋个瓦缸,上面铺块打了孔的石板,每隔一段时间,叫人掏走。

再后来,成都开始修公厕,也是旱厕。好点的坑是三合土或者砖石砌成的,差一点的,则是一个土坑,地面就是泥土,基本没有人打扫。而且,更重要的是,没有女厕所。平时像青羊宫花会,会设置一个临时的女厕所,但给钱才能使用。

如果在那时要做一个文明的市民,在家里无厕所的情况下,白天得走几条街去上“官厕”,晚上则只能靠夜壶或者马桶了。那时的成都,没有像伦敦和巴黎那样,被污物堵塞了河道,是因为成都周边都是农田,对肥料的需求很大,对市民来说污物是废物,但对城郊的农民来说,那却是宝贝。

厕所里的方便之物,成都人称为“黄货”,运送和贩卖黄货,是那时不少人的营生,但因为不同时节对肥料的需求不同,不同时节的黄货价格也不同。以1940年代为例,100斤干的黄货,在庄稼需肥时节,最高可值15斤米,而淡季只值1.5斤米。

价差如此之大,让商人看到了其中的牟利空间,他们在城里修厕所,在城外建粪塘子,现在东边的猛追湾、望平街、牛王庙,南边的磨子桥、浆洗街,西边的通惠门,北边的梁家巷,在当年都是粪塘子比较集中的地方。淡季的时候就在这里储存黄货,等旺季卖出,获利丰厚。像当时北门的罗锡儒,在城里有十多座厕所,在北门还有自己的公馆,号称“屎皇帝”。

在粪商之外,郊区一些农民也会自己拉车挑桶,沿街收集黄货。这个生意被政府看在眼里,据说杨森主政成都时,派军警在城门口堵截进城挑粪的人,按挑收钱,名曰卫生费。当时的文人刘师亮因此撰写了对联:自古未闻粪有税,于今唯有屁无捐。气得杨森暴跳如雷。

到了1950年代,粪商这个行当才消失,成都建了个肥料公司来处理这些黄货。也是从这时起,真正的公共厕所才开始出现,而且一分为二,男女平等。各个机关、茶馆、旅馆、商业场所也修了不少厕所。

这时,厕所的数量固然有所增加,但依然以旱厕为主,方便之物需要通过粪车运出城外。这车不过是在板车上安了个椭圆形的大木桶,因为样子有点像坦克,不少成都人便叫其为“坦克车”。每晚,车队进城时,小孩就会高叫“坦克来了”,这在当时成了一道景观。

到了1980年代,旱厕慢慢消失,用水冲洗,通过污水管道排出的新厕所渐渐增多。虽然那时也不能保证每家每户都有厕所,但比之以往,市民的方便条件已经改善太多。(花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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