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期的“方便”记忆

成都商报 2020-05-31 01:18 大字

在当今的语境中,四合院如落霞般美好,但真正在其中生活过的人,留下的记忆其实不然。成都的这种民居是八旗子弟从北京带过来的,看李劼人的小说就知道。其实早在晚清时期,密布于少城的四合院大多已经衰败了,在我的少年时期,基本都成了大杂院。

大杂院的生活条件很糟,单是如厕问题就很难解决。拿今天十分高大上的宽窄巷子来说,我至今清楚地记得,清晨时分各家各户从院落里端出各式马桶往粪车里倾倒秽物的情景。我不由得想起八国联军攻入紫禁城,总司令瓦德西在报复性地享用了一系列帝王专属用具后,忽然发问:“他们怎么会没有卫生间?!”是啊,人皆有三急,我们的祖先在设计房屋时,为何竟如此不屑于这个重大问题?

我家的院子右厢房后边的角落里有个茅坑,十分潦草的门上吊着一个小木牌,一面写着“有人”,一面写着“无人”。那时的人类排泄物是有价值的,被划定权属,有偿提供给近郊农民,当做地里的有机肥料。掏粪者需要携带器具穿过堂屋、天井,再挑着沉甸甸的担子顺原路返回。堂屋是我们家吃饭的地方,我们的晚饭有时就是在这样的劳动场景中进行,好像也各自相安。

后来兄弟分家,院子一分为二,中间砌起砖墙,茅坑便随着右厢房一起划到了围墙的那一边,居住在左厢房的我家,便只能到几百米外蜀华街粮店大院的公共厕所去方便了。

今天蜀华街上那棵高大的皂角树依然健在,故址便在其侧。以现在的标准,那完全不能叫厕所,室外一坑、室内几格,秽物遍地,难以下脚。夜间漆黑无照明,有性急者入室便掏家伙,一股暖流正中蹲坑者脸面。

大约上世纪80年代初,改革开放为旁边的成都漆器工艺厂迎来了一批外宾。外宾也不免有内急的时候,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士被引到我们的公厕,刚到门口就吐了出来……

人生有五常,吃喝拉撒睡,如果我们愿意把目光投向这个领域,其实很可以见到城市巨大的文明进步,要说城市化,我以为对“撒”的观察是无可替代的。

为什么我们千百年来没有解决好这个问题呢?根源是我们一直没有离开过土地,在与土地为伴的农耕生产方式下,排泄问题是无需特别安排的,只有城市化加速了、城市人口聚集度高了,这个问题才会成为重要的公共管理议题。

成都多年前已取消了公厕收费,近年来新修的公厕越建越漂亮,不少还免费提供擦手纸和手纸,让人不仅感觉卫生方便,还向着舒适惬意的方向发展。有朋友去了趟日本,回来说那里的厕所才真叫干净舒适!我们还有提升的空间。(散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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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成都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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