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机上俯瞰 雪山高原

飞机终于从贡嘎机场起飞，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疾速而去。机翼下，苍茫的群山一望无际，拉萨四周全都是雪山，雪线以下，除了黄色就是灰色，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大地上那点淡绿早就被忽略。四月初，青藏高原还是一片枯黄。连绵群山中，有的山头高昂，有的山头低垂，有一点倒很一致——雪线像是被刀切过一般，既平且直。

不一会，机翼下的山明显地大起来，雪山一片连着一片。从飞机的弦窗后看去，机翼下，白色的沃野上沟壑纵横，白色的山梁曲曲折折，有时候，几座雪峰连成一线，有时候又忽然断裂，它们时而有规律地排列组合，时而胡乱错置。这不能怪喜马拉雅山，当初，在印度洋板块和亚欧板块强力冲撞和挤压下，它不断隆起，隆起的地壳不断升高、断裂，原有的山峰被新隆起的山峰挤压覆盖，便形成我们现在看到的鳞块般互相挤压互相碰撞的峰峦。当两个板块把珠穆朗玛峰推到8848米高度之后，再在雪域高原遍布110多座海拔超过7350米的高峰。这就难怪我们现在看见的，除了雪峰还是雪峰，除了雪原还是雪原，也难怪藏民要把喜马拉雅山脉称之为“雪的故乡”。

忽然，飞机前方出现一条巨大的山谷，它应该是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吧。从飞机上看去，峡谷两岸山峰高耸，它们犬牙交错，大峡谷则随曲就弯。峡谷两岸，山头上有积雪，山腰一片灰黄，山脚和峡岸却能看见零星浅绿。过去在文学作品中，一见到描写峡谷，总是蜿蜒如龙，你还别说，今天在飞机上，我们看到的雅鲁藏布江大峡谷还真像一条巨龙，它跳跃着，奔腾着，一头撞上加拉白垒峰，再贴着南迦巴瓦峰一侧温和地向南而去。

不久，机翼下出现一个湖泊，那湖水真蓝，那么大一片湖水，蓝得如同海洋，我知道，它肯定不是羊卓雍措，是不是巴松措呢？湖岸的山郁郁葱葱，湖中有几条游艇，这湖泊，真像高原上一只水汪汪的大眼睛。

当飞机从一座山峰上空飞越之后，云雾蒸腾起来，蒸腾的云雾一忽儿遮没山头，一忽儿露出几片空隙，于是，墨绿的，灰赭色的山体立刻显露出来，山峰错综排列，向阳面白雪皑皑，背阴处时而浓黑，时而赭黄。当最后一座山峰也在机翼下消失之后，我们乘坐的飞机已经飞到成都平原，大地上郁郁葱葱，机翼下几朵薄云，有时是蜿蜒的碧玉带，有时是深深浅浅的绿原。我不禁大发感慨起来：古人感叹千里江陵一日还，而今天，我们乘坐飞机，数千里江山几乎倏忽而过，我们多么幸福啊，我们生活在日新月异的新时代！

胡祖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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