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的起点
10年前,我与老伴“红宝石婚”时,我们达成共识,婉拒了家人和亲友们的祝贺,去浣花溪公园尽享我俩的二人世界。之所以选择去那里,是因为浣花溪收藏着我们共同走过的上万天的第一天——是我俩相濡以沫的起点!
上世纪70年代初,即将迈入“剩男”行列的我,终于迎来了转机。1970年春节,经同学牵线搭桥,与我的现役老伴奏起了谱写终身大事的序曲。彼时,她在重庆,我在成都,谁也没见过谁,同学命令:第一封“情书”必须由我写,还特别叮嘱:附照片!
这犹如“隔口袋买猫”的第一封情书,我绞尽脑汁也不知该咋写。首先怎么称呼就成了拦路虎。想来想去,总算捞到了“稻草”,学着《两地书》中鲁迅先生称许广平为“广平兄”的模式,称她为“兄”,夹上独有的一张双脚前弓后箭,肩披毛衣,活像扯谎坝(四川方言,指旧时搞杂耍的地方)卖打药的照片,寄去了第一封情书。谁知这不抱希望的所谓情书,歪打正着地引起了她的兴趣,几次鸿雁传书后,她赶在当年五·一节来成都与我相亲了。
五·一那天阳光明媚,惠风和畅。我原本是带她去杜甫草堂的,结果东转西转却把她带到了浣花溪畔。
也许因了她的羞涩和我的拘谨,坐在溪边的我们谁也张不开口,都低着头看潺潺的流水,听自己怦怦的心跳。过了好一会儿,我想这样不行,僵局必须打破,第一封信既是我写的,当然还得我先开口,我便硬起脑壳首先向她坦白交代,且特别声明我不是技术员(同学提升了我的身份),是工人!少顷,她也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了自己。冷冷的局面总算有了点儿温度。
又坐了一会儿,我提议还是走走吧。我们就一前一后,在溪边小路上走啊走啊。不过走在前面的她,不是捡坨泥块掷向水中,就是扯根狗尾草望着起伏的麦浪摇来晃去,无论我说什么,就是不搭腔,觉得好笑的也就笑笑而已。
直到中午时分,我问她,××兄,肚子是不是有点“闹革命”了?她才忽地转身娇嗔地望着我:到现在你还没搞清楚我是男是女嗦?这出乎意料地转身和问话,弄得我一时手脚无措,结结巴巴地答道:哦、哦,搞、搞清楚了!搞清楚了!你、你是长毛根儿(辫子)的××兄嘛!也许我的话和表情都有点瓜,她不禁扑哧地笑了起来。于是我们之间的温度就又上升了几度。
之后她渐渐大方了些,我也活泛了许多,我们就有说有笑地缓步去到送仙桥一家小面馆,花一角二分钱请她吃了碗酸辣挂面。吃完面我在身上东摸西摸面现窘色。见我如此,她忙问是不是没粮票?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我忘了带了。她便慷慨摸出粮票替我解了围。
五·一一过,她就回重庆去了。至于她对我是何印象,是否“有戏”,我却没怎么放在心上。我想,我工资又低,形象也不光辉,唯太岁具有优势,她看得起我吗?谁知十来天后她却抛来了“绣球”!她说:虽然我妈有点不同意,但我觉得你这个人还老实,老实得还有点儿滑稽……在同学的催促下,那年秋天她就打起背包来到成都,与我肩并肩地踏上了漫长的人生路。
那天我们坐在溪边的茶园里,想着我们的昨天和今天,不禁感慨万千!太阳偏西时,我们相携相扶地去送仙桥吃酸辣挂面。走着走着,她突然拉我一把:哎!老头儿,今天我可没带粮票哦!老伴这一打趣,我猛然忆起当年的尴尬,于是拍拍她肩头:老娘子,你真是“老狗”记得千年事啊!可我话音还没落地,她就立马反击:你才是老狗!接着我们便你一句我一句地打起哈哈来。
真是光阴荏苒啊!今年就是我俩的金婚了。又怎么庆祝呢?我想我们还是该去写下我俩“执手偕老”开篇的“圣地”——浣花溪,为我们“同舟共济50年”这本大书,写一页闪闪发光的后记!
(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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