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远房屎壳郎”
□胡思进
2010年初，42岁的陈金水下岗了，为了谋求一份新工作，他去了许多地方求职，因他无专长都未能如愿。直到5月初，终于在一老同学的帮助推荐下，到本市的鸿翔礼品公司做了一名业务员。
这礼品公司业务员的工作，实际就是外出联系礼品制作、销售，每月基本工资500元，再按所接洽礼品订单的数量利润提成。可这业务员工作还真不简单，不仅要熟知他人的礼品需求四处奔波，还要头脑灵活，而且还能说会道。有时为寻得生意还得请客吃饭，送些小物件、土特产什么的，甚至低三下四求人，挺累的。但是，如果谈成一单大的礼品制作，就有可观的提成。因此陈金水很认真地做着，但都没有接洽到大些的订单，勉强维持着生活。
没想到机会来了。2012年10月中旬一天，陈金水意外接到自称是成都市林辉商贸公司负责人的电话，对方说熟悉他们公司的情况，礼品制作有些名气，打算定做8000件2013年礼品台历。“没问题，没问题……”他听了几乎高兴得跳了起来，连声回答。紧接着问对方台历具体的样式及图案？但对方说在电话中说不明白，请他可否来成都面谈，路费由他们支付。陈金水暗喜，问明了对方的地址，告之近日可启程前往。
放下电话，陈金水思量：按做外地礼品的惯例，应是先寄礼品的图样或样品、报价单，经双方确定后，再签订合同。而这家公司定做这么多的台历，怎么没来人实地考察和具体商量看样品呢？但他又想，机会可遇不可求，于是下决心去走一趟。
那天下午4时，陈金水坐了10多个小时的火车赶到成都，按事先约定，很快就有两人来接他，并安排到一家四星级宾馆，说是老总临时有公务去广州了，让他先住下。对此陈金水极力推脱，说去个普通饭店住就行了，但对方称这是公司接待的惯例，凡是来洽谈业务的客人都住在这里。听了这话，他就安心入住了。
不久，对方公司来了副总、财务、商贸总监等男女6人，他们热情地将陈金水请到宾馆餐厅的包间内，说是为他接风，盛情之下不好推脱。一番客气后，酒菜摆满一桌，一干人轮着给他敬酒、敬菜。酒量小的陈金水面对这些拿着大杯频频敬酒的酒汉、酒女，几下就不行了，忙不迭地说：“你们能喝多少就喝多少，我就免了吧……”
“陈先生，我们再去娱乐娱乐，高兴高兴嘛。”这干人又拉着有些迷糊的陈金水上了餐厅旁的歌舞厅，说是娱乐后就签合同。陈金水心想：这些人真是好客。在歌舞厅乘着酒兴，大伙又唱又跳地高兴了一番，这时那位副总拿出了订做礼品台历的合同递给陈金水，他看合同中条款都对公司有利，于是与对方皆大欢喜地当场签了下来，说等老总回来付定金。这时服务生来结账了，那几个喝得东倒西歪的汉子，指着他说：“让桂林的老板买单。”陈金水接过单子：嗬，吃饭加歌舞厅娱乐，3800元！他愣了：怎么这样贵？但想到合同已签下来了，请人吃饭、娱乐也是应该的。于是他按单付款，众人方才散去。
就这样，陈金水在宾馆住了4天，该老总还未回来，倒是这公司一干人天天来找他海吃海喝，也都让他买单，让他快招架不住了。第5天，这干人说，老总一时回不来了，让他先回去，老总一回来就通过银行转账付5000元付定金。临了他们说：“你的房费，按公司的规订凡签定合同客户只需付一半，公平合理嘛……”他嘀咕，这房价这么贵早知这样当初怎么也不会住这里了……可是为了这大单合同，他也没法考虑了，只得咬咬牙交了房费满腹狐疑地打道回府。
回桂林几天后，陈金水在公司老往成都打电话，催促对方付定金。公司经理提醒他：“金水，你这个月的长途电话费不少啦，怎么回事？”他说出了去成都的前前后后。经理听了，冷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冒出了四川话：“你硬是个瓜娃子哟，你晓不晓得让人给蒙圈儿了嘛……”看着他一副茫然的样子，见识多广的经理说：“你签的那合同没有盖对方的合同章和公司法人的章，有屁用！你怎么不动脑筋想想，成都比我们强的礼品公司多了去，人家何必要舍近求远到桂林定做礼品台历？告诉你吧，那伙人老远骗你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海吃海喝，还拿回扣，这伙人在四川称为‘远房屎壳郎’，他们使劲折腾你一回，既让你破财又让你周身不舒服，但又拿他们没办法。你出去怎么不打个招呼？怎么样，这一趟花了多少？”
陈金水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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