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源方言拾趣(一) □韩奕
万源话属川东方言,离代表巴文化的重庆话很近,距代表蜀文化的成都话较远。一些方言,考究起来,颇有趣味,特列举数条,供诸君莞尔。
鹑胀
《成语辞典》中有“鹑衣百结”这样一个词汇。故名思义,大约是鹌鹑的羽毛不能覆盖身体,委实难看。所以,古人借用鹌鹑的外形来比喻一个人衣服破烂。同理,余以为“鹑胀”一词,也是采用相同的手法所创造。鹌鹑平时难看,吃胀了更难看。于是乎,在大街上碰到讨口子在垃圾桶里翻东西吃,可称为“鹑胀人”;出居所,下楼梯时,发现酒鬼呕吐的秽物,没能及时清扫,臭气熏天,也可称为“鹑胀”人。
诸位看官:“鹑胀”一词虽然是土话,却是用形象思维的方式表达一种厌恶的情绪,具有一定的文化内涵,也符合我国的文化传统。
叼子
单从字面上看,“叼子”很费解。“子”和“致”读音相近,把“叼子”写在纸上,恐怕应该是“叼致”。这样,就容易解释。
“叼致”与普通话里的“故意”和“特地”相通。究其源:应该是上山的猎人,下地的农夫们即兴创作。他们在大自然里,观察到鸟儿叼着物体在飞行的过程中,必须全神贯注,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否则,嘴里的物体就会掉在地上。于是,一个会意词便以这样产生了。
张三对李四说:“我叼致把门开起的,这屋里不通气”。
王五给赵六打电话:“晚上到我家来喝酒,我叼致买了半斤烧腊,半斤卤牛肉”。
你看:在日常用语中,“叼致”就是“故意”和“特地”的意思。
叉花
爱美是人的本能。爱花、护花是一个文明人最基本的素养。一束鲜花,要么规规矩矩地拿在手上,送给朋友或亲人。要么端端正正地插入花瓶,让室内充满清馨,这才是绅士风度。不采取上述两种方式,却用木棍或其它东西把花叉起来,当然是糟踏美好的举动。
叉花一词,在普通话里难以找到准确的同义词,约等于“冒失鬼”或“荒唐”。
母亲正在厨房里专心切菜。咚!十多岁的女儿撞门而入。母亲骂道:“叉花子,你轻点嘛。”
某单位正在开职工大会。小张将小王荷包里的香烟偷出来,散与众烟民。烟散完了,小王才发现。小王小声骂道:“你娃儿叉花,把别个的沟子拿去当脸”。
由此可知,叉花是指一些莽撞的人;一些不拘小节的人。精神不振的人当不了叉花,谨小慎微的人也当不了叉花。叉花们大都性格粗犷,林黛玉那充满诗意的葬花之举,叉花们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球弹
球弹的“弹”必须读成弹棉花的“弹”。如果读成子弹的“弹”,那就毫无韵味了。
球弹一词的界限颇为宽泛,用法多样。
甲:几个熟人在一起开玩笑,可以说他们在一起“整球弹”。
乙:小李说话风趣,爱做怪动作,也可以说这个人有点“球弹”。
丙:小赵对工作不认真,经常吊儿啷当,也可以说,这个人“球弹二五的”,没个正经。
丁:一只猫在饭碗边打嗑睡,一只老鼠从洞里钻出来,偷偷地吃碗里的剩饭。那猫把眼睛睁开看了一眼,又慢慢地闭上了,此情此景,就可以说:嗨,这只猫真“球弹”。
球弹一词的来源,大约是蓝球或乒乓球被打出了界,满地乱滚,漫无目标,碰到物体,又蹦起来,滴滴溜地打转转,改变方向后,又继续滚进。于是,万源人便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些散漫而有趣的事情。
苕包
在异性面前使用挑逗性的语言,称之为“苕”;在异性面前动手动脚,也称之为“苕”。倘若既动口又动手,便可升级为“苕包”,还可称之为“苕道”、“苕济济的”。
红苕从南洋传入我国数百年,帮助无数人度过了饥荒。本世纪初,又重新发现此物营养全面,尤其是对消化道大有裨益。横看竖看,红苕都是好东西。那么,万源人为啥把言行不端的行为称为“苕”?
余以为:乃言在此而意在彼也。与“苕”本意关系不大,而是借“苕”的语音,表达另一层意思。“苕”与“骚”谐音,国人历来讲究含蓄。直接说“骚”太直白,借“苕”之音,表“骚”之意,与近年来把“日方”读为“曰方”,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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