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就是爱，从不置疑
□张凤霞（成都）
一
异性知己中的红颜和蓝颜，随着时间推移，最后红着红着蓝着蓝着，就绿了。这红颜或蓝颜，把握得好，是暧昧，是享受，把握不好，修不成正果，自作自受，是悲剧。这心里的疼，走心的后果，谁疼谁知道，疼就是爱。暧昧中的甜蜜和悲剧，写出来，要么春暖花开，要么秋风秋雨，首首都是爱情诗，首首都不关乎道德。
二
你爱着的他（她）不爱你，是因为你不够漂亮、柔软、优雅？还是吐气不如兰，说话气息忧郁？难道你的语言表达过分晦涩，不符合大众审美？这说明，你们的观念和思想或许不在同一个频道。写作有时难免陷入孤独、决绝，每个人要的不同，你只为小众而美丽。你会继续把语调和气息调得更暗，懂你的人自会找到你，把你照亮，他会把你的独特、宽广、细致奉为至宝。
三
争吵，动粗，打得头破血流，我们不再爱了，我们陷进世俗名利，陷入语言暴力，不再经营我们的爱情。我们的每首诗都那么单薄、轻佻，却在要求别人记住自己的简单、单纯、自以为纯真的名字。我们忘记了自省、沉默、内观、独处，用镜子照见自己的丑陋，忘记了作为诗何曾有过自己的名利，我们有时会把爱用错地方。
四
应该回忆，恋爱是件多么愉悦的事情。用写情书的方式传递情感虽已不适宜当下，但你已懂得了想象对方的美好。你会想象用什么样的句子博得爱人的好感，制造怎样的情景和氛围吸引对方的眼球，你想方设法，使出浑身解数：玫瑰、巧克力和小雨的浪漫。你尝试用明喻、借喻、转喻、隐喻、暗喻等技巧，用尽生平所学来让他（她）感受到你的爱，然后得到他（她）。
五
我越来越感到，我是那么的爱你。但我不想直抒胸意，诉说衷肠，如果你对我只是友谊而不是爱情，我会多尴尬。我开始压抑，内置情感，我要让我说出的爱，有力量穿透你，让你回眸一笑，将你揽入怀中，并像风的手指拨动你的头发。我一定是个羞涩而含蓄的人，我把所有的爱都藏在词语的背后，因为这爱太热烈，我怕我的语言灼伤了你，我只想让那些言语将你环绕在我的双臂之间，温暖又充满力量。
六
当我们已经很熟悉对方了，也为即将带来的审美疲劳忧心。觉悟的人多少会有危机感，想着要不要剪个短发，修个眉什么的，作一点小小的改变，让你有新鲜感，甚至惊喜，但惯有的思维模式常常会让我们的表达按部就班。人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好吧，我们来调整一下结构，拐弯，穿过陌生的小巷，赤脚走进森林，脚心正好踩在一根干枯的树枝上，冷不防钻心疼痛而尖叫起来。
七
或许，我们会抓住一个空泛的情境来解决困境，你不停地寻找另一角色并产生幻想，理念、激动、悲伤都是自己想出来的，这种虚构的解决办法，使你看到了戏剧化的出路，你好像又成长了、高大了，你的语言本质再次显露出来，这是你个性的、戏剧的时刻，一个空洞的世界呼唤你投身其中，你冷冷地告别，想着自己置身在那个天地，又荒凉又痛苦，最后不得不再次与自己和解，为自己朗诵一首有陷阱的诗。
八
好吧，说说“我爱你”这三个字，这个词早苍白掉了，它无足轻重。它只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声响，没有什么微妙之处。如果这个词作为呼唤并得到回应，至少语言中还有可穿行的迷宫，期待在某个地方得到补偿，它的边缘还有眼神、表情和神态，这让语言意识到自己本身已经无牵无挂。尽管这个词听来那么平淡，却将你我两端连接起来。再次说“我爱你”，回答“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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