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射小火箭

成都商报 2019-10-26 23:56 大字

1959年我在成都五中读高一,当时我15岁。

那时候,学校号召开展科研活动,班主任就向我们下达了搞一个高科技项目的任务。班上成立了六人科研小组,学习委员任组长,我是成员之一。全组为搞一个什么样的项目研究了好几天,六个人想破了脑壳。后来,我建议制造一枚小火箭。

物理课学过,火箭是利用反冲原理发射的。制造小火箭首先要有燃料,我们到化学实验室申请,领到了足够的原料,把它们粉碎后仔细混合,就做成了极好的燃料。接着,又去校办工厂找了一根长25cm、直径2cm的铝管做筒身。拿一根柏木棍削尖,用细砂纸打磨光生,安装在铝管前面做火箭头,后面安四个铝片做尾翼。又请校办工厂的师傅帮我们在车床上加工了一个喷嘴,把燃料仔细加进去,轻轻压紧,再安上喷嘴、导火索,小火箭就制造成功了。足足花了我们一个星期时间。

物理书上还讲过,45°向上抛射的物体射程最远。我们找了一根2.5米长的角钢做小火箭的发射架。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记得那天是5月4日青年节,下午课外活动时,科研小组全体成员把发射架安在大操场百米跑道的起点处,调准发射角,对准跑道终点,把小火箭放在发射架上。四周围满看热闹的同学,我们的心也紧张到了极点。4点整,小组长一声令下,我点燃导火索,小火箭尾部喷出火焰,腾空而起,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在跑道终点外大约10米远的地方。

我班的自制小火箭发射成功!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我们科研小组的六个同学也抱在一起欢呼。(饶瑞生)

少年侠客梦

我读初三那年寒假,决定去砍白虎岩那一笼枇杷树,我想用那笔直的树干,削几把长剑!

到了“白虎”的“虎鼻”处,那几株枇杷长得异常葱郁。大的有我的手臂粗,要是在平地,砍它下来也就几分钟的事。可生长在山崖间,从小就经历着猛烈山风,异常坚硬,我骑在那几棵树苗间,双手拿着刀,从外向里切,我怕万一用力过猛,这一“鼻梁”的石头都掉下去,我将万劫不复。砍完最后一棵,我把刀扔下悬崖,顺着来时的方向,像壁虎一样爬了下去。

我把砍下的树绑在背架上,蹲下身子,太重了。起身想办法时,看到叨着旱烟父亲。他说:“就平地砍把草草柴,你爬到老岩上去,不想活了?”

平地哪有可以砍的草草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贵州山区人家,人吃的饭,猪吃的食,都要煮熟。虽然每家都有几百个平方米的林子,但那些树还没一个人长得快。树叶才开始发黄,每家就开始把自家林子里的落叶扫回来当柴烧,扫得比家里的地还要干净。一家老小,一年四季总要抽出些时间去山野砍柴,一个山头,一天都有几拨人去近似扫地的样子砍。

小学三年级我就看过金庸的《碧血剑》。小时候,我常背着父母偷偷地用砍回来的树做长剑、短刀,还用一种像红糖一样的石头削过左轮手枪、驳壳枪。我用砍回来的那些枇杷树,削了一把长剑,刃三尺长,剑柄近一尺。

一个漆黑的夜晚,村小学的电影散场后,我叫嚷着“手握三尺龙泉剑,誓把世间妖魔斩”,挥舞着我的长剑。突然咔嚓一声,立即有人叫了起来:“完蛋了!完蛋了!你把人撞骨折了!”我转过身去,看到来人是长得高大的陈叔,他胯下的自行车像一匹被勒得死紧的高头大马!很多人都看清楚了,他撞上了我,可我并没有感到身上哪儿在痛啊。我的心倒是痛了,借着几束手电筒的光,我看到我的长剑断成了两截!

前几年我回家过年,站在山下的房顶上,从单反相机的镜头里再看白虎岩,杂草树木长满了山头,它像一头狮子了。如今,山村人家再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砍柴了。(廖明华)

玩弹弓的日子

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长大的小孩子闲暇玩弹弓成风,尽管受到老师或老妈的极力反对,但私下里人手一把,依然是每个男孩儿的标配。橡皮条是用爆了气的自行车内胎剪的,再找一个树丫或是粗铁丝制成“Y”状,弹弓就基本成型了。一把精巧的弹弓,可以用来打鸟或山鼠等。

我小时候的伙伴中,阿张是准头最好的。酒瓶子、罐头盒是最好的靶子,挂到几十米远的树上,或是放置在大石头上,小伙伴们每人拿出自己的宝贝武器,弹弓自制、石子自选,比一比,赛一赛,看谁打中的多。打烂瓶子,打飞罐头盒……那骄傲的小眼神,那股扬眉吐气的得意劲儿,岂是一般情况可比。

发展到后来,打固定目标对我们来说已经没了吸引力了,阿张便领我们专打小麻雀。这种行为在那个年代没人管,听大人们说,麻雀以成熟谷穗或其他粮食为食,在当时是四害之一。

每到打麻雀时,总是阿张收获最多,极个别的时候,其他小伙伴也能凑上一只。可怜的麻雀往往躲不过阿张的石子,多的时候他可以打三五只,少的时候也有一二只。我们像对待鸡那样给死麻雀褪毛、开膛、去掉肚肚肠肠、洗干净、放净水、盐、五香粉,放到铁罐头盒里像模像样地煮来吃。

晓宇家算富裕的,几个铁罐头盒都是他贡献的。剩下的人,既分工又合作,捡柴的、垒灶台的、带火柴的、带五香粉、带盐的,自会自动凑齐,样样不落。煮的过程是那么漫长,小伙伴们不停加柴、煽风,晓宇总是最想早吃的,得亏阿张是我们的领袖,最有发言权,直到铁罐头盒里散发出肉香味儿,等到肯定煮熟了,他才充当分配者的角色,公平不公平,反正他说了算,其他孩子也不会有意见。那是真正的野味和野餐,出锅的时候,虽然一人只能分得一小口,但如今想来,仍余香袅袅。

要说后来,弹弓还起了重要作用。我父亲在村里承包了果园,园子里山鼠很多,这种小动物特别爱吃海棠籽,且进食速度惊人,暂时吃饱还有贮藏的习性,往往是海棠树下厚厚一层果肉干,看了总让人感觉非常可惜。因此,父亲嘱咐我闲暇时就用弹弓吓唬山鼠,我打弹弓的准头差,只记得承包果园10多年,就打死过一只,为此父亲还答应我买了一本汉语成语词典,至今偶尔还用。

再后来,基本上不怎么见到弹弓了,更别说玩耍了。偶到一处农家院参观,惊奇地见到了数个弹弓,主人说他们在外面设置了靶子,客人可以去打着玩。我想农家主人一定是位有心人,对于我们70后这批人,每每想起玩弹弓的日子,也算是一种乡愁吧……(黄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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