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翟永明 阅读与吃糖的乐趣

华西都市报 2019-08-11 02:40 大字

翟永明与她的书房。

酷爱读书的翟永明。

翟永明读普希金。

翟永明

翟永明,著名诗人,白夜酒吧女主人。

走进翟永明家中的书房,会被满满一墙的书震撼到。进入房间后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书墙,这是由几个大书架依墙连接而成的。书墙对面则是满满一书架的电影VCD,都是这些年她淘过的片子。在成都家中时,翟永明最喜欢呆在书房。上午,她在这片书海之中找自己喜欢的书来读;下午,则在书房写作,一整天都与文字伴。

她的藏书

关注女作家和先锋写作

翟永明的藏书源自上世纪90年代。当时有个单位的图书馆要搬迁,有大量的书籍要处理,闻讯而至的翟永明和朋友如获至宝,淘了好多旧书。后来,随着阅读更加丰富,购书条件的便利,她的书越来越多。

作为诗人,翟永明在进行诗歌创作时往往伴有着明确的女性意识,当初震惊了上世纪80年代中期诗坛的组诗《女人》就是这样。这种意识同样影响着她阅读书籍的选择。在翟永明的书架上,随意浏览,会发现不少种类都跟性别话题相关。还有很大一部分女性作家、艺术家或者学者的书。比如有西尔维娅·普拉斯的《钟形罩》,《维吉尼亚·吴尔夫文学书简》以及阿赫玛托娃的诗集,《顾太清词》,李银河的《女性权利的崛起》等中国古今以来女性诗人和作家的作品。从上世纪80年代至今,残雪小说中的先锋和特殊,至今还吸引着翟永明。

1990年,翟永明去了美国,有两件事对她影响颇深,一件是遇见了弗里达·卡洛,另外一件是她开始对中国传统绘画产生了兴趣。翟永明在纽约SOHO区的一个书摊上第一次见到了弗里达·卡洛的画作,艺术的投缘和审美的震撼驱使她买下那本画册,请朋友帮忙翻译上面的英文内容,由此开始认识了弗里达·卡洛这个艺术家的存在,并产生浓厚的兴趣。从此,她就开始专门写文章向中国读者介绍这个有着奇异眉毛和坚定眼神的女人。在她的书架上,关于弗里达·卡洛的书,自然也不缺少。

图书馆借书

抄下《红楼梦》全部诗词

翟永明从中学时就开始读诗,高中时就开始写诗,少年时代就显示出了与众不同的气质。她高中毕业时,流行在笔记本上签字再送给同学留作纪念。那时候的翟永明已经在笔记本上写一些诗歌转赠,既有自己创作的诗歌,也有摘抄别人的作品。

翟永明说:“《普希金文集》对我影响挺大的”,她还记得曾在一个笔记本上摘抄过普希金的诗《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毕业的时候,同学之间互相送笔记本签字,她也在一个同学的本子上签了一首普希金的诗《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传达一种积极乐观而又坚强的人生态度,用以激励朋友勇往直前,永不放弃。在她的书架上,我们看到了一本普希金诗集,是由戈宝权编辑和翻译的1947年初次出版的书,保存得很好。书面整洁,书里精美的插图和文字清晰可见,只有已经泛黄的书页和翘起的边角显示出这是一本已被翻看多年的书。

翟永明爱书要从很小的时候说起。儿时,一次搬家后的住处紧邻着西城区图书馆,她便用父母的借书证前去借书。借到书后必须在规定时间内看完,只好高度集中精力一直看。这个习惯持续至今,现在的翟永明遇到自己喜欢的书,还是会憋着一口气读完。那时买书困难,借来好书就动手抄下来。比如《红楼梦》里的诗词,她全部手抄下来,这样就好像成为了自己可以拥有的“书”。在翟永明的记忆中,那时候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借到一本特别喜欢的书,买上一包糖,一边吃糖一边看书。对于现在的翟永明来说,幸福也来自于书籍,只不过少时糖果与书的组合换成了早晨的咖啡与书。

书店太大

进去有点不知所措

读大学后,出版社开始重新出版世界名著,书籍更丰富了,“在电子科大那边有个新华书店,人们排着长队购买。”谈到这一幕,翟永明仍然记忆犹新,眼睛闪烁着亮亮的光芒,像星星。很多人都称她为“东方最美的女诗人”,但翟永明最吸引人之处可能还是她的学识和才华。

曾有人说:书是世界的反照物。翟永明非常认同这句话:“上世纪八十年代,我特别关注文学,只看文学书和诗集,后来关心的人和事多了点,除了文学书还会关心历史,就买历史书或者一些学者型的历史文集评。喜欢戏剧就买一些戏剧的书,喜欢艺术就买一些画册。”她永远不会买自己不喜欢的书,诸如介绍如何在经济方面快速成功一类的书。

如今书的种类更加丰富,买书也比以前便利,但翟永明说已经很少去书店了,“我逛书店的时候比较少,因为很多书店已经变成咖啡馆,像玩的地方。现在成都全是大书店,进去后有点懵,铺天盖地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去小书店买书。”她爱逛成都的人文小书店,还有北京的单向街书店。

现在,翟永明买新书的信息渠道有三个:一个是朋友推荐,二是看微信推荐,三是荐书的APP。

从连环画到电影

影像也可以深度阅读

对翟永明而言,阅读并不局限于书籍的形式,影像同样承载着丰富的信息供人获取。因此近些年她同样进行了摄影上的创作,6月翟永明举办了一场名为《浅焦》的摄影作品展。她认为:“我写诗的时候用文字来表达,拍照片时用画面来表达。有的时候突然抓到某一个瞬间,这个瞬间其实很难用文字来描述,但是用照片可以比较直接地表达出来,或者说更有意思地表达出来。”

此前在国内读大学,翟永明读的是理科。在美国参观博物馆,与中国传统绘画的相遇,让她对这种艺术形式,有了深深的共鸣。这也深深影响到翟永明的摄影观念。近期正在何多苓美术馆举办的“浅焦”翟永明个人摄影展中一件引人瞩目的作品——《亲密的人中间》就根源于此。这是一幅摄影“长卷”,作品名称取自韩东的诗歌,以摄影的形式记录了韩东和毛焰的双个展从布展、开幕到晚宴的过程。翟永明将这些照片印在带有宣纸效果的纸上,做成了一幅摄影版的“夜宴图”。翟永明说,长卷的形式就像是“神游”,代表了古人对自然的理解,现代艺术中所流行的“互动”和“叙事”,实际上在古代早就有了。

对于翟永明来说,不管是静态的摄影还是动态的电影,只要是优质的,都跟文字一样具有阅读价值。在翟永明的诗中,读者往往能得到似电影一般的视觉体验。她的诗能给人带来强烈画面感,那些鲜活的字仿佛是要冲出书本排列组合,给人一种直观的视觉冲击。翟永明说,这与她热爱电影有关。甚至在这个网络时代,她还坚持着购买光碟的习惯,那些各国影视作品的光碟同书本一起被放置在书架上,从《午夜巴塞罗那》到《闪灵》,从《走出非洲》到《圣女贞德》,各种类型的电影都有。

长期观影的习惯,让翟永明的诗歌超脱了文本的限制,鲜活而深刻。“我对于电影和绘画的关注多少都会反映到自己的作品中,这种对视觉的关注从小时候就开始了。小时候,一条街上能有好几家连环画店,现在对电影的喜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延续了儿时的爱好。”

白夜:其实最初想开一个书店

提及已有20多年历史的白夜酒吧,很多了解成都的文艺青年都心向往之。翟永明经营的这个酒吧,已经成为成都的一个人文地标。翟永明的诗人身份赋予了白夜酒吧强烈的文学意味。诗歌朗诵会、电影放映周、文化沙龙等活动陆续在此举办,它为诗人、作家、艺术家和文艺爱好者提供了交流的场地,经常作为对谈、展览和作家签售会的场地,作家马原就曾在白夜举办过签售会。许多文化人与那些推门而入喝杯威士忌或咖啡、看场电影,或只是发发呆的人共同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白夜酒吧,还存放着不少翟永明的藏书。这些留下的书被搬到了位于新址的白夜酒吧,与其他新书一起,静静地在白夜等着被人翻阅。白夜是属于文学的,翟永明别出心裁地在店里装饰了一些手稿、诗句,她说,手稿除了内容,其形式和图像本身就具有可读性,每一件手稿都是一个载体,观者能从其中看到作者在写作时的情绪和状态。

其实翟永明最初是想开一个书店,“这是我的一个理想。我当时开白夜的时候,有个朋友开书店赔得很惨,我就把书店和酒吧结合起来,用酒吧养书店。”经营之初,翟永明把很多钱都花在进书上面,甚至连非常小众的书,一次进货都是几十本。当时还有人嘲笑她:新华书店都不这样进书!回忆起来,她自己也笑,“那么小众的书,现在想想,当时可能全成都市都没有50个人来买吧。”

翟永明坦言,“一直想换一个方式,但如果弄别的,肯定办不下去,又赚不到钱,整个空间就垮掉了。”她曾经在白夜开过一个小画廊,开了很长一段时间赚不到钱,就没做了。由于租金太贵,她一直想给白夜换一个地方,“但换一个地方就没有人流量,我又没其他本事赚钱。很悖论,现在白夜这么奇葩的一个酒吧能够存活下来,就是因为人流量大。”

在翟永明看来,欣赏长卷形式的画作就像是一次“神游”,这是一种特殊的艺术形式。而参观翟永明的书房又何尝不是一次“神游”,听翟永明讲述那些书和照片背后的故事,听她回忆儿时和青年的时光,我们又更加接近了一个诗人的内心。

封面新闻记者张杰吴德玉

实习生张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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