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佛城谍影》连载之十二 望龙山中的九爷
■朱仲祥
龙游对此也感到着急，当天下午就通过交通联络站，约夏峨峰叮咚院茶社喝茶。
见了面，龙游忧心忡忡地报告：“据不完全统计，12号和行署共抓了近百人。特别是那个石岩，似乎特别针对码头工人，有几个做装卸工的别动队员被抓了。如果他们招认了，地下党组织、特别是别动队在城里的安全就是问题了。”
出现这样的情况，夏峨峰有些始料未及，“我们必须想出办法，尽快阻止敌人的抓捕行动，而且要想办法让他们尽快放人。同时，要通知别动队在城里的同志要注意隐蔽。”
两人一阵紧张思索，一个针对敌人疯狂抓捕的连环行动，立即展开。
下午，夏峨峰来到万佛寺大雄宝殿，和童之林看似悠闲地喝着茶。李海棠从机要室走出来，递给童之林一份电报，同时与夏峨峰一碰眼神，又羞涩地隐入机要室里。
童之林看完电文扔在桌上，摇摇头说：“这老蒋的所谓‘川西会战’，还没开打人心就散了，几十万大军的集结，看似气势夺人，谁知是一盘散沙。成都看来是凶多吉少，接着就该嘉乐来承受压力了。”
夏峨峰相劝道：“尽力而为，量力而行吧。”
“尽力而为，量力而行，这八个字好。”童之林点点头。
夏峨峰适时转换了话题：“你看这次掉包那批物资是谁干的？”
“谁都有可能。”童之林在大殿里转悠着，“除了地下党别动队，还有贪得无厌的雷崇禄会不会和秦天浩一起动歪脑筋？还有押运的国军兄弟会不会半路掉包？据说之前雷崇禄派李连清去了一趟望龙山，把消息泄露给了土匪头子九爷也未可知。”
正在这时，电话铃急促地响起，童之林马上接起来，又交给特派员，“找你的。”
“特派员，几千学生和市民已经上街游行了，反对特务和警察胡乱抓人，滥杀无辜，有人还喊出了‘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口号，扬言要包围行署。”
夏峨峰马上指示：“密切关注事态发展，有情况及时报告。你转告雷专员和秦天浩，只能疏导，不要开枪，一定不要再火上浇油。”
挂上电话，他扭头望着童之林，严肃地说：“那批物资的丢失我们还可以捂住，但学生、市民闹起来可就捂不住了。走，我们必须到现场去，给游行的学生和市民一个解释，一个交代。”
夏峨峰和童之林刚走进行署，游行的队伍就冲了上来，迅速包围了行署大门，不断呼喊着口号。因为天色阴沉暮色渐浓，不少人还准备了火把，此时已经点燃举在手上……
二人找到龟缩办公室的雷崇禄，夏峨峰直截了当，“必须尽快放人，迅速平息事乱。”
童之林也无奈地点头说：“叫警察局和12号，先放了人再说吧。”
雷专员似有抵触，“这是有人挑动闹事，目的是搞乱嘉乐。”
夏峨峰直截了当地指出：“正是你们授人以柄，才造成现在的乱局。再说，现在这样一闹起来，上面一旦追查闹事缘由，丢掉军火的丑事想捂都捂不住了。”
雷崇禄转动了一下牛鼓眼，终于抓起了桌上的电话：“秦天浩，按照特派员指示，先把这次抓起来的人放了。对，一个不留。对，先放了再说。”夏峨峰跟即给鼓楼街12号打去电话，晓之以厉害。石岩有些不情不愿，但最终还是答应放人。最后，夏峨峰走出去表态，全部释放这次抓捕的学生和市民，游行的群众才渐渐离开。
人虽然放了，雷崇禄和石岩都老大的不痛快。
雷崇禄本来是想在抓来的人中间深挖，看能否找到一点破案线索，可经过市民和学生这么一闹，特派员杨舒帆怕担风险强令放人，自己的这一打算就成了泡影。没有了嫌疑对象，如何寻找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
次日一早，他从紫云巷小情人娇娇那里回到行署，立即找来秦天浩和李连清，授意道：“你们必须继续盯住物资调包的事情不放，就是大海捞针也要给我破案。不管是最稳得住的童之林，还是影子一样的别动队，都不能放过。特别是童之林最值得怀疑，你看他一幅满不在乎的姿态，本身就说明了问题。如果一旦坐实了他在从中捣鬼，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是。”两位遵命。
秦、李二人转身出去，雷崇禄又把李连清叫回来，单独交代道：“九爷那里，还是得你去一趟。就说本专员一定能追回那批武器装备，把这笔交易做成了。”
李连清点头道：“这样也好，先稳住他再说。”
望龙山地处地区西南缘，自古属于山高皇帝远的僻壤之地，种植和贩卖鸦片乃不是秘密的秘密。土匪老大九爷的鸦片种植和武装贩运，与国民党的牧马军垦局平分秋色。政府对鸦片的围剿，专捉小烟贩不捉大烟贩，捉了小烟贩放任大烟贩，加上一些政府官员和大烟贩勾结共同贩毒，于是九爷的烟土产业就越做越大。
李连清对了暗号，熟门熟路走进山寨，抬脚跨入高大轩敞的聚义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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