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前屋后种瓜种豆 夏来果子香,夜晚好乘凉……

成都商报 2019-08-04 03:05 大字

现在城市高楼林立,一到夏天很多人都爱躲在屋子里享受空调带来的人造清凉。我小时候住的成都老院坝,到了夏天那可是别有一番景致。

我们院坝是个四合院,黑瓦白墙的穿斗结构房围了三方,另一方则是青砖墙。古色古香的黑漆院门就开在青砖墙上。

夏天到了,院坝里绿树成荫,鸟语花香。院中的桉树、桑树、构树们撑起一片片荫凉。那茂叶随风轻舞的沙沙声,给午后和夜晚平添了几分清幽和宁静。

最巴适的是院里有很多花儿。清晨,紫白色相间的喇叭花带着露珠迎着朝阳,在爬满青砖墙的青藤间张口盛开。晨风过处,这些花们便在绿叶间羞涩地闪烁……黄昏,踏进院门的一刹那,浓郁的胭脂花香便扑面而来,那阵阵浓烈的香气让人不醉也痴!还有娇艳的美人蕉、厚实的鸡冠花、薄嫩的指甲花……更是各显风采、各尽风情。小草沿着小径、石阶和旮旮旯旯尽情漫延。草间也星星点点地闪动着五颜六色的小花。有种我叫不出名字的短草,生存能力极强,只要沾着土就疯长,院坝草地几乎都被这草覆盖,它开着密密麻麻小黄星似的花,当不经意踩在它上面,绒绒空空的感觉,好像踏进了茫茫星空……

钟爷爷是全院最年长者。每当太阳西下,暑气渐退,他总爱摆个“马架子”(四川一种可折叠的躺椅),捧个茶缸,悠然自在地躺在胭脂花丛中。没一会儿老伴钟婆婆就对着院坝喊:“老头儿,该吃晚饭了,你在哪儿?”钟爷爷往往于密布的花丛下冒出声音:“我在闻花香,这花好香哦!”一次,老两口正重复这样的对答,正好章大哥路过,没等钟爷爷开腔,他就替钟爷爷答道:“老太爷正在花间一杯茶!”

章大哥是个才子,酷爱读书、写字和画画。他的房间在他家的小阁楼上,我经常去玩。记得他的阁楼里有两个自制的小书架,架上放了很多书。在屋顶亮瓦下安有一张小方桌,桌上是笔墨纸砚和正在画的画或正在写的字。阁楼开有两、三尺宽窄的气窗,窗外是绿树轻舞、蝉鸣鸟叫,还有阵阵花香涌窗而入。可能章大哥对自己的居室很欣赏,画了一幅画挂在墙壁上,画中带气窗的黑瓦房处于鲜花缭绕、层林掩隐之中,画面题字写道:“全家都在画图中”,这画的分明就是他的家!后来章大哥考上了美术学院的研究生,并留校当了老师。

其实,我们家也“全家都在画图中”,不仅享受前大院的风光,而且还有自家小后院的景致。母亲在前院窗外搭起了花架,爬满花架的是又好看又好吃的丝瓜。仲夏时节,好多顶着小黄花的丝瓜们就在窗前悠悠摇荡。在后院的地上,母亲编筑了一大圈竹篱笆,里面种了茄子、番茄、冬瓜……后院的青砖墙上还爬满了扁豆。另外,还养了几只鸡,鸡粪做肥料,能让农作物长得超好。

种出来的蔬菜我们自己吃,也送给邻居吃。那时我正上小学,记得语文课文中有一段话:“房前屋后种瓜种豆,夏来果子香,夜晚好乘凉……”我们家不正是这样吗?

说起乘凉,那可是全院一天中巴适得很的时刻。晚饭过后,夜幕渐降,孩子们习惯地停止了“藏猫猫”等游戏嬉闹,大人们三三两两摇着蒲扇,端起凳子、椅子、马架子聚在花前树下,摆起无边无际的龙门阵,直到星月西偏,夜凉如水。“龙门阵”里有张爷爷、王婆婆的“那二年”,有周伯伯、叶孃孃的“赶麻雀”“炼钢铁”,还有冯孃孃的“男女恋爱”……

其实我们这些孩子们最爱听又最怕听的,是王叔叔讲的鬼故事。什么从井里突然伸出一只血手,什么半夜房脊上坐个披发鬼在梳脑壳……后来大人们一致叫他打住。周孃孃说:“王老二,你摆这些乱七八糟的鬼龙门阵,把我们娃儿吓得半夜三更都在梦头惊叫唤!”后来王叔叔真的换了话题。

胡叔叔是华侨,他的话里多是大家很稀奇的东南亚海外风情。讲得高兴,他还会为大家拉段小提琴,我清晰地记得他在树叶筛洒的月光下拉琴时侧动的身影。但王爷爷说:“你的这个腔调,比川戏差远了!”

岁月中远逝的院坝,承载着我童年、少年时太多美好的记忆。每到夏天,让我总是倍加怀念我小时候的院坝——真的好巴适哦!(文/图 千里)

家乡的清凉夏夜

四季里,我最喜欢夏季;夏季里,我最喜欢夜晚。我出生在上世纪60年代中期,从小生活在农村,因此熟悉家乡的清凉夏夜。

那时,每天刚一抹黑,村里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就都从自己家院里走出来,惬意地躺在用绳子网制的单人床上休息乘凉,好像这一躺,就让他们一天的劳累,一下子烟消云散了。相邻的几家,往往还会把床挪到一处稍显空旷的地方,这样,风便于流通,温度就相对低一些。只是,每家都至少有五六个孩子,要想每人都拥有一张乘凉的床,显然是奢望。于是“就地取床”,把一张破芦席往地上一铺。但睡在地上不平坦,也不舒服。

最重要的是,村民们可以一边休息,一边聊天。蚊子,是有的,不过没有现在这么多。有年纪大一些的,手里会拿把破芭蕉扇,悠闲地扇着,好像不是在扇风,是在享受扇子一上一下的过程。安全,是无需考虑的,谨慎一些的,就把大门锁一下;粗心的,就敞开着,不过从没有听说过,谁家丢了什么东西。

我们村祖祖辈辈以开山凿石为生,这里的石头的结构,是一层一层的,山脚下宽大的石板到处都是。离我家不远,就有一块长方形的大石板,南北走向,稍显倾斜。在夏夜里,它就成了最好的休息场所。我们这些孩子,每天天还没黑,就要为自己、为家人,抢占有利地形。我们要么拿一条破被单,要么拿一条旧席子,老早就铺在自己心仪的地方,或者干脆就地搬几块石头,摆一个长方形,表示这个位置已经“名花有主”了。

说实在话,睡在那石板上也不舒服。你想,那石板被太阳曝晒了一天,上面肯定是滚烫滚烫的,刚开始根本睡不着觉。既然躺着不舒服,那就坐着,等到夜深了,石板彻底冷却了再睡。可总不能傻坐着吧,好在我们村里有个上过私塾的老人,60多岁了,原来就在村里的学校当老师。所以给我们讲故事的任务,就非他莫属了。迷人的故事,让人心里感到一阵阵凉爽。

除了讲故事,那位老先生还教我们唱儿歌。也不知道怎么了,太阳暴晒,蚊虫叮咬,竟一点也没觉得苦,反而觉得快乐,也许痛苦是可以转移的吧!童年的夏夜,真的很难忘,真的很清新,真的很感动!(张升平)

记忆中的连绵蝉鸣

此时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从早晨起床就听到低沉抑郁的蝉声在街巷边的树上飘飞。

童年的生活里不能没有蝉。一到夏天,就听到房前屋后的树上到处是蝉鸣声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尤其是村前小河边的柳树林里,到处飘飞着蝉的歌声,在高高的树梢上唱,在低垂的树叶上唱,在粗壮的树杆上唱,在树下的草丛里唱,清脆响亮,“知了……知了……”,叫声时而悠扬婉转,时而激越豪迈,时而阴沉忧郁,时而独唱,时而合唱,让人感觉夏天愈发炎热。

我喜欢听这节奏响亮的蝉歌,也常常跟在堂哥堂姐的后边,看他们捕蝉。那时我还不敢用手去抓,怕被蝉的6个足爪在手心抓挠,也怕蝉那一对突出的“干豆豆”眼睛,直挺挺地盯着我。年龄稍长些,我才学会捕蝉。几个伙伴有时还在一起比捕到的蝉,看谁的个头大,比谁的叫声大,胜利者无尽的快乐,激动地手舞足蹈。

不知谁说蝉可以烧烤了吃,这不,一伙小馋猫中总有几个大胆的,从家里偷上一盒火柴、抓些许盐和五香粉装在纸包里。把捕来的蝉卸去翅翼后,裹上泥巴插在树枝上,然后捡拾一些干树枝和柴草,生起一堆火来烤,不时转动手里的树枝,让泥巴烤干炸裂,待透出香气时剥去泥巴,蘸上盐和调料粉就美滋滋地吃起来。我帮他们糊泥巴,插树枝,但我从不吃,我胆小,害怕吃这些虫呀啥的。无论他们怎样劝,我只享受捕蝉的乐趣和听蝉唱的美妙音乐。从来不吃,一是心里害怕,怎么也过不了这道坎,更是觉得太残忍,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呀。

那时,乡里的药材收购站要收蝉蜕。蝉蜕就是蝉的一层外壳,也叫知了皮或蝉衣。蝉蜕常轻盈地倒挂在树叶或草茎上,或用尖利的足爪牢牢地抓抠在树干表皮上。我们几个伙伴常胸前挂个小布袋,在河边的柳树林和野草丛里寻找,每天能找到几十个呢,最后攒在一起卖掉,能买几件学习用品和几个糖果呢。

后来,读到了法布尔《昆虫学》里一段写蝉的文章,说“蝉要经过4年地下的黑暗生活,才能迎来30天的阳光中的歌唱。”多么短暂啊!难怪它们抓紧时间在歌唱呢,原来是为了不辜负这阳光下生活的每一天,我不由得佩服起了蝉,尽管生命是短暂的,但每一天却充满了欢乐和歌声,让每一天在精彩中度过。

家乡的夏天常飘荡着蝉的歌声,我们在蝉的歌声中蜕去了幼稚和顽皮,走向了成熟,走出了村庄。每个人的乡村记忆中一定少不了蝉鸣,因了连绵不断的蝉鸣,童年才多了几分乐趣。(何德田)

与蚊烟的不解之缘

老伴怕蚊子,每到夏天蚊子称霸时,她不仅晚上要点盘香(即蚊香,又称蚊烟),白天有时也点。而我曾与蚊烟有过不解之缘,因此,每每她点上盘香,我的思绪就会随着那似有若无的青烟飞回到若干年前……

初中时我特别喜欢过夏天,上世纪50年代初,我家经济还比较困难,每到夏天,为了攒点学杂费,我就白天读书,晚上“勤工俭学”——卖蚊烟。那时好几家邻居的娃娃都这样,当然,也有个别图好耍的。

那时家庭作业不多,我们利用课外活动,在学校里就做完了。回到家后,有的囫囵吞碗泡菜饭,有的呼呼呼整碗豆瓣面,尔后就扛起挂满蚊烟的架子,挽起装满蚊烟的兜兜,齐刷刷地往三洞桥附近的将军碾奔去,一到将军碾,先急吼吼的嗵嗵嗵嗵栽进浪花里。暮色初起时大伙再赶忙穿起衣服分道扬镳,一路长声幺幺地吆喝着“蚊烟儿,药蚊烟儿,买‘二仙牌’的香料药蚊烟儿咯……”

但大家早有约定,晚上9点左右必须在东华门口子会齐,目的是看谁卖得多。卖得最多的不是给卖得最少的调剂调剂(按卖价分他一些蚊烟),就是请大伙吃两片牛肉肺片。倒霉的我往往都是“扶贫对象”,白吃大王。有一晚不知是时来运转,还是因为走了胖大娘(肺片摊主)指点的那些街巷,满架子蚊烟(100多圈)早早就卖完了,于是一路扛起空架子,一路兴奋地哼起那时广播里最爱播的歌《我们要和时间赛跑》,“火车在飞奔,车轮在歌唱……”一路小跑奔往东华门。

那晚我果然是“状元”,邻居文清兄弟扫尾。于是我得意地提出分他30圈蚊烟,同时还破天荒地宣布每人吃三片肺片。我这么一宣布,大伙都给我翘大拇指,可文清兄弟却不干。他的理由是我要赚学费钱,他是伙到闹的,卖多卖少没关系。不仅不要我分蚊烟,还说仍按老规矩吃肺片。我忙说不!可话音还没落地,大伙就吼着“要得要得”,一窝蜂地往胖大娘的摊摊涌去……之后大伙抹着辣得嘘呀嘘的嘴巴,扛起蚊烟架子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地打道回府。那晚长了脸的我,回到家,脸脚都没洗,一身汗湿湿的倒头就睡到了大天亮。

星期天和暑假我们就更如鱼得水了。上午家里有事就做事,没事就去图书馆东翻西看,或去篮球场上蹦跶;下午就在将军碾“栽没头儿”“跳飞燕”(均为跳水姿势)。要是谁包包头有几个钱,就慷慨解囊,买个大头菜夹锅盔,你咬一口,我咬一口地吃得皆大欢喜。

一个夏天就这样在我们的读书声、叫卖声、嘻嘻哈哈的打闹声中有滋有味地烟消云散,我的学杂费也凑了起来。倏忽间60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少年郎如今都成了白头翁。然而,当年夏夜一起“勤工俭学”的情景却怎么也挥之不去。(石尔)

妙趣横生的童年暑假

看到放暑假的孩子们,常想到自己童年的暑假。我们那些生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孩子可以记忆的往事很多,那时的暑假生活没有网络游戏,没有假期培训,我们只与自然亲近,虽然有时也会很苦很累,但是妙趣横生,我们也乐在其中。

我小学和中学的暑假都是在乡下爷爷奶奶家度过的。每当放假,那里就成了我们小孩向往的乐园,那时候我们真的用不着到动物园看动物家禽,因为它们就生活在爷爷家的大院子里。耕地的老黄牛拴在老槐树下,成天睁着诚恳的大眼睛,反刍咀嚼着草料,仿佛草料很香似的;猪圈里养了好几头猪,等到过年的时候,长得最大的那只将作为年猪被宰杀,成为我们过节的美味;当然,爷爷家的院子里还有鸡鸭鹅狗,鸡鸭鹅可以下蛋吃,而狗可以看门护院,我们小孩出门它又可以当保镖,牵着它到哪里都不害怕。

到爷爷奶奶家过暑假不会白吃白喝。记得那时候,爷爷会领着我和姐姐、弟弟一起到山野拔大草。

所谓大草就是长草,夏季田野里的草儿疯长,丝丝缕缕,又长又嫩,我们拔下来先一堆堆放着,爷爷给捆上,一会儿再背回家。关于拔大草,有时我们上午一趟,下午一趟,爷爷背大捆的,我们小孩背小捆的,有时热得冒汗,就到河里洗澡,由爷爷在旁边守着。我们从不去深水库里洗澡,那里有危险。有一年夏天,村里有两个小孩子偷着去那里洗澡送了命,成了爷爷奶奶教育我们的惨痛“教材”。

当然,童年的暑假还是快乐的时光多,当我们拔草回来,看到那些牲畜们吃得欢实,我们也很高兴。有时,奶奶给我们煮上一锅香香的甜玉米、土豆或毛豆,我们吃得也是津津有味。还有那些西红柿、黄瓜、桃子、李子等都很新鲜爽口,长在自家的园里,那是我们童年最好的美食。

许多年过去,如今爷爷奶奶早已不在尘世,曾经的故园也城市化了,可是那些美好的童年往事总是历历在目,那样温馨有趣的岁月也经常在梦里重现,特别是那些美丽多彩的夏日时光。(盛丽秀)

征稿启事

每个普通人的一个故事,一段回忆,都是历史的一个碎片。大周末“个人史记”版展示的就是我们读者自己曾亲身经历的一段故事:您小时候玩耍过的坝子、长大后生活的院落,可以汇集成为一个个老地方的故事;让您难以忘记的一个人,对您人生影响巨大的亲友,可以汇集成一段段故人旧事。欢迎您将故事写下来,与更多的人分享,如果这些故事还有照片,也欢迎一并寄来。我们将挑选富有生活气息、又有时代特色的内容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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