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标本制作师:让动物涅槃“重生”
7月初,成都博物馆常设展之一的“人与自然:贝林捐赠展”将正式揭幕。来自非洲的白犀牛,极地的北极熊,欧亚大陆的牦牛、雪豹……世界各大洲的不同物种将在此汇集,由国际顶尖标本制作大师制作的300余件标本,造型优美,神态逼真。,动物标本制作师:让动物涅槃“重生”。
这批标本,大多数由美国环球健康与教育基金会主席肯尼斯·尤金·贝林先生捐赠。鲜为人知的是,当它们漂洋过海来到成都时,远不如现在这般生动鲜活。因为运输途中的磕碰和到博物馆后的不当安装,它们皮毛黯淡无光,有的出现裂纹甚至折断。经过动物标本制作师长达近半个月的修复,这些动物标本才重新“活蹦乱跳”起来。
□本报记者 吴晓铃 文/图
动物“美容”后再亮相
6月6日,北京火行者标本艺术工作室的标本师们,依然在博物馆忙碌。早已试开放的“人与自然”展现场,动物栩栩如生。“人与自然”策展人周询介绍,这批标本去年运抵成都过海关时,并未进行过专门的虫卵处理,“所以运进来后就发现有皮毛霉变和生虫。此外,装点自然环境的干花等植物未经整体消毒,也可能会吸引虫子安营扎寨。”而标本在运输和安装过程中,还出现折断和开裂等问题。所以在正式接待观众之前,需要对整体环境进行杀菌,并对标本破损处进行修复以及毛发养护。
这是一个极为精细的工作。曾经在世界标本制作大赛上夺得专业组一等奖的标本师林峻说,动物标本的修复分为防潮、防虫、防干裂等多个程序。防潮、防虫还可以通过药剂解决,但碰到有折断的动物标本,那就十分考验标本制作师的手艺。
展品中有一只红小羚羊,工人在安装时不慎将它的耳朵折断,怎么办?林峻说,如果动物毛发长的地方折断,可以直接采用缝补的方式,再用毛发遮盖。然而红小羚羊耳朵处毛发太短,就需要先掏出耳朵折断里的填充物,再用“钢针”从里面连接,最后合上断口。“整个流程,如同人类骨折手术一样。”接上耳朵的红小羚羊,还要继续“美容”。只见他用毛笔蘸着颜料在断裂处细细涂抹,调色板上的颜料由浅棕到深棕分为好几种,只为毛色过渡更加自然。
动物标本的修复,充满了诸多有趣细节。清理毛发上的灰尘,不仅要用吸尘器,还得用毛刷细致梳理。而要让动物的眼睛炯炯有神,标本师还会给它“画眼线”。周询说,动物标本的眼球,往往是采用玻璃或有机玻璃制作的仿真眼睛,因为光线等原因,过一段时间就会变得黯淡。此时,不仅要给标本滴“眼药水儿”清理眼球,还要用一种特殊的胶质给动物们描上眼线,让眼睛看上去更水润光泽。
动物标本师全国不到100人
和文物修复师一样,动物标本制作师同样是一个冷门职业。如今,全国的动物标本师不足100人。
动物标本制作起源于欧洲,距今大约300年历史。当北京动物园建立以后,中国开始有了自己的标本制作师。不过,当年的动物标本还只是采用生皮包裹稻草等简单的方式,现在的标本制作,已经是科学和艺术的结合。不仅要“长得像”,甚至还能保持活着时一样的姿态。这需要标本制作师娴熟的制作技术以及解剖学、化学及生理学方面丰富的知识,以及对艺术的理解力。
被掏空身体的动物要重新“复活”,需要先做一个假体,根据动物原样一比一还原,再将皮张缝合其上。动物生前的姿态,标本师就必须了然于胸。2017年,林峻在美国举行的世界标本锦标赛上夺得专业组一等奖,几只憨态可掬的小白兔,让评委“看得心都融化了”。而他在做兔子之前,就买了几只小兔养在身边,观察它们的一举一动。这次在修复红小羚羊时,早已练就火眼金睛的他就指出其中一条后腿处理不准确,“因为按照它现在的姿势,那里的肌肉应该呈拉伸状态……”
在专业的标本制作师眼里,标本和动物的一致程度,应该细到肌肉的隆起、凹陷,血管的凸起脉络和面部神态都很逼真才算成功。这种无限的接近,成为动物生命的另一种延续。
周询表示,在不少珍稀野生动物越来越少的当下,做成标本的动物,不仅可以让公众亲近自然,也会唤起更多人对野生动物的保护和对生态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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