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村庄留歌声

□梁爽（成都）

黄昏，春风在三清庙前的垭口，向这个偏僻村庄里的留守老人和儿童奏响《春天的芭蕾》，僻静的村子变成聆听交响乐的天堂。在田野和山林间盘旋延伸的村村通公路，公路两旁的太阳能路灯，路灯下说笑漫步的老人，老人时长时短的背影，全都在春天和谐的乐曲里享受着生活。

听了几十年同样的曲调，老人、孩子依然爱听这美妙的曲子，爱这静谧而和美的夜。无论农闲或农忙，村里的人会在晚饭后自发地走出家门，在公路上三三两两地散步，聊天。

有的蹲在公路边的树下听音乐。灰大爷在门前放几把椅子，几个年龄大的老人围坐在门前唠曾经或今天的所经所见。张妈，左大婶等嘻嘻哈哈说着东长里短，村子里的旧人新事。春风不停地将他们的白发吹起，飘逸起舞，舞着夜幕下最美的风景。

一条两米宽的溪流从上古时代流淌到今，从麦苗和油菜花之间流过，像一条洁白的飘带飘进天边的云彩，净美整个村庄。

几位赶集晚归的中年人，哼着小曲，脚步缓而悠闲地向前走，移动的背影竟是如此的享受。

父亲和村子里的强、平、仁、富、卓几位叔坐在三清庙的院子里，喝着茶说着话，不时地去看看香炉上的香是否还燃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上地下，说着古不沾边今未听见的神话故事，偶尔也说说庄稼地里的草该怎么除，虫病该怎么治的种地经验之谈。

87岁高龄的富爸说，城里再好也没有我们这里好，空气新鲜，蔬菜自己种，就连这风都是干净的。强爸接道，是啊，生病少，路上车少人少，安全。

不知是大家说话的声音太大，还是风的歌声太悠扬，沉寂了一冬的虫鸣鸟叫声开始歌唱比赛，抑扬顿挫。风不得不摇摇晃晃地走进山林，做忠实的听者。

我们组原来有一百二三十人，而今只住着不到40人，而且80岁以上的有8位，年轻一辈全都在外地。这些恋着这片土地的老人，守候着村子里的一草一木。他们如同山顶的圆柏树一样，见证了这个村子翻天覆地的变化。

风从深秋就疯狂地赶路，终于在正月把春天送到这个偏僻的村子。老人们又开始了他们一生都不愿丢下的田园耕作，那一片一片绿油油的麦苗，陪着老人护送儿童走进校园；那一片一片的油菜花，围在村子的中间，沐浴着春风捎来的春露，陪着老人们聆听春风走过田野时留下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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