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亚 一个国际义工的另类旅行

华西都市报 2019-03-11 04:01 大字

夕阳下的街景。

东非草原原住民马赛人。

非洲象。

草原之晨。

斑马。

内罗毕市中心的小餐馆,在这里可以品尝到各种美食。

长颈鹿。

“在非洲的恩贡山脚下,我曾经有一个农场……”舒缓苍老的女声,伴随着莫扎特《A大调单簧管协奏曲》,东非广阔壮美的大地,如画卷般缓缓展开。成都人郭思宇对于肯尼亚的认识,源于这部上世纪80年代好莱坞影片《走出非洲》。

对于大多数成都人来说,肯尼亚所在的东非是个遥远和略带神秘的区域。古老的地球伤痕东非大裂谷,辽阔稀树草原上的辛巴、娜娜和它们的小伙伴们,众多世界顶级的长跑运动员,以及海明威的小说《乞力马扎罗的雪》和克拉克·盖博的《红尘》,构成了我们印象中的肯尼亚。

当然,还有那本著名的散文式自传体小说——《夜航西飞》。这一切,让郭思宇觉得这片土地充满了刺激、挑战与狂野,但又有些伤感、苍茫和孤独。

2013年初,郭思宇从成都向东飞到上海,然后向西横贯整个亚洲大陆到伊斯坦布尔,再南下飞越地中海和半个非洲大陆,抵达位于南半球赤道附近的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在这里,他成为一名国际义工。

遇见蹄兔 挤在一起晒太阳

如今,从成都到肯尼亚已不像郭思宇6年前那么繁复。

从成都已经可以直飞埃塞俄比亚,转机一个小时就可以到内罗毕,广州也开通了直飞内罗毕的航班。2017年5月,连接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和东非第一大港口蒙巴萨的铁路开通运行。过去连接这两地的米轨铁路,是一百多年前英国殖民者修建的,跑完全程需要10多个小时。如果长途汽车需要8个小时,现在,这条由中国提供技术支持和全套服务的铁路只需要4个小时。

从内罗毕回来6年,看着身边越来越多的朋友圆了“非洲梦”,郭思宇依然难忘那里的野生动物和朋友们。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片不被其余世界了解的土地,即便非洲人自己也是懵懵懂懂:它奇怪地组合起草原与灌木,沙漠就像南方的海洋扬着悠长的波浪。这里的树林、静止的水塘和古老的山峦,像月球上的山脉一样荒凉,恐怖。这里有盐湖和没有水的河流,还有沼泽与荒野。既是没有生命的土地,又是充溢着生命的土地:所有风尘仆仆的过去以及所有的明天。”这是英国冒险家、作家柏瑞尔·马卡姆在描绘百年前的肯尼亚。

郭思宇见到的真实情况与柏瑞尔·马卡姆感性的文字有所不同,“东非草原看起来空旷,杳无人烟,却是野生动物们的天堂。在短短两个半天里,我都拍到了不少野生动物。”长颈鹿、大象、彩虹飞蜥一一摄入他的镜头。

最让郭思宇吃惊的动物是蹄兔,是他在一处山崖上拍到的。“起初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后来查了一下,差点下巴掉地上,这个身长30-40厘米的家伙,竟然和大象、海牛是同一个祖先!”

蹄兔因有蹄状趾甲而得名,但它和兔子一点关系没有,不是兔形目兔科,而是蹄兔目蹄兔科。相比兔子的安静沉稳,蹄兔总喜欢发出嚎叫声,所以也有人叫它“啼兔”。蹄兔虽然是哺乳动物,体温调节机制却不完善,“需要像蛇一样晒太阳取暖,或者拥挤在一起分享温暖。”

远古时期的蹄兔也不像现在的蹄兔那么小,比如第三纪时期(大约距今6500万年前~260万年前)的蹄兔就是一种大型的食草动物,与今天的马体型差不多。然而在逐渐进化的过程中,为了适应环境的变迁,蹄兔才变得越来越小了。“各种动物都有各种动物生存的方法,变得越大的动物,可能不如那些小动物生命力更持久。”

拍到花豹 几率堪比看流星雨

6-8月的雨季,是角马和其他食草动物一年一度大迁徙的季节,数百万计的食草动物从赛伦盖蒂蜂拥而入马赛马拉,世界各国的游客也蜂拥而入坦桑尼亚和肯尼亚观看这一盛况。不过郭思宇去的时候正值1月旱季,野生动物们没有迁徙,只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水、散步、晒太阳。

马的脸和尾巴,牛的头、角和身材,羊的胡须,这就是黑尾牛羚,俗称的角马。据说角马和斑马是真爱和绝配,因为斑马记忆力很强,认定了方向就坚持往前走,加上斑马视力好,听觉灵敏,走在迁徙队伍的前面,会及时听到、看见远处出现的危险,并且它们只吃草的上半部分;而角马呢,视觉和听觉不行,但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嗅觉,能闻到狮子、猎豹等天敌的气味而且能够嗅出远方雨水的气息,矮一些嫩草正好是角马的食物。

非洲野牛是最凶猛和危险的猛兽之一,却对牛椋鸟很“温柔”。因为这种鸟会吃牛身上的跳蚤虱子、吸血苍蝇,或者皮上的蜱,它们以这些寄生虫为食,如果有食肉动物的踪迹,还能预警,所以非洲野牛非常喜欢牛椋鸟的到来。“没想到这种从小就在BBC节目、《动物世界》里听说的故事场景,被我两三个小时就拍到了。”

郭思宇的好运还不止如此,居然拍摄到了能上树的豹子——花豹,“当地人说,在稀树草原上看到花豹的几率堪比看流星雨。”

拍摄途中,他的镜头里还收纳了如下动物:

遇见白犀牛时,它正在泥潭里洗澡。体型庞大,性格温和的白犀牛,野生的一般重达2-3吨。

纳库鲁湖边自在的狒狒。古埃及人认为狒狒是太阳神的儿子,因为每天清晨它们会全体迎接太阳升起,看起来很虔诚。

灰冠鹤,又叫东非冕鹤,是乌干达的国鸟,喜欢在沼泽边缘行走,以节肢动物、环节动物、甲壳动物等为食物,也吃植物性食物。

蛇鹫,许多非洲毒蛇(比如黑曼巴蛇)的天敌。身形高大,雌鸟和雄鸟长得很像,平时体高1.2米,直立时体高近1.5米。

纳库鲁湖的火烈鸟。季节不合适,鸟很少,颜色也不够红。火烈鸟的羽毛本来是白色的,要大约长到三岁性成熟才开始变红。

肯尼亚岛屿的中国文明

在东非草原上,有最著名的原住民——马赛人。他们是传统的游牧部落,近年来政府鼓励他们定居从事农业生产,已有一部分人转为半农半牧。但他们还是会随身带一根圆木、长矛和佩刀,用于防身、赶牛。

传统上,马赛男人的成人礼是亲手在草原上杀死一头狮子!现在由于政府保护野生动物而禁止他们猎狮,马赛人只有在自己的牛群受到攻击时才选择杀死狮子。虽然骁勇,但是马赛人只在庆典的时候才吃肉,日常饮用牛奶和鲜牛血,而且不吃野味,对自然的崇拜使他们远离狩猎。

现代经济的渗入,也让马赛人变得精明起来,“如果是在旅游区正面给他们拍照的话,马上会收到他们的回应‘20美元,20美元’。”

肯尼亚内陆地区大部分是高原,气候上类似云南,阳光充足,干湿两季明显 。 因 为 海 拔 高(1000-2000米),感觉完全没有印象中那么热。当地人说,内罗毕最高气温很少超过30摄氏度。

郭思宇在肯尼亚期间正遇上大选。“肯尼亚大选是由全体公民投票选举,我遇到的每个人都非常关心政治,比如我的房东Regina,一位热心的非洲大姐,家里电视每天放的节目都是关于选举的。当然这和她的丈夫是当地一个政党的议员也有关。政治生活确实是他们很重要的一部分,每一个刚认识的朋友,聊不了几句就开始谈选举,谈政党。”

在内罗毕这个有着无穷活力和大城市气息的地方,大街上到处是马塔突(随叫随停的公交小巴),文化生活欣欣向荣,夜生活开放和西化。这里有浓郁的咖啡馆文化,能找到各种最流行的东西。“这里满大街都是奥巴马头像,因为老奥巴马就是地地道道的肯尼亚人。”

而在一些富人区,还能找到当年欧洲人留下的痕迹,比如以小说《走出非洲》的作者卡伦·布里克森为名的卡伦区。在这里,贫穷与富裕只有10分钟的车程。

与内陆高原地区截然不同的,是肯尼亚500公里长的海岸线。这里是斯瓦希里人的家园,他们是非洲本土原住民与阿拉伯人的混血。在这里,可能会彻底颠覆你对肯尼亚的“传统”和刻板认识,你也能感受到受外来文明的种种影响,浓郁的阿拉伯文明,已成为遗迹的欧洲文明,甚至还有在民间广为流传的来自地球另一端古代中国的故事。肯尼亚东部的西屿岛和帕泰岛,近几年中国-肯尼亚的联合考古发现这一带的沉船有大量古代中国瓷器(大多是元、明时期)。同时,这里一个叫法茂的部落,据说是600年前郑和船员的后裔。

领略非洲的魅力,郭思宇时常想起《走出非洲》的片头曲:一个孤独的旅行者,狩猎旅行会带着三支步枪,一个月的给养,留声机以及莫扎特。音乐成了他抵抗生存压力与抵御孤寂的精神寄托。“当我站在卡伦一百年前站过的土地上,亲眼看到马赛马拉草原的广阔无边,纳瓦沙湖静静地泛着涟漪,天空中的云彩不停变来变去,我理解了丹尼斯为什么会喜欢这首曲子。”

封面新闻记者杨涛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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