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芳华沙田村

德阳晚报 2018-11-07 09:45 大字

时光记忆唐茂华摄

“三文钱,六文钱!你还要九文钱?!”尼姑陈妙常娇嗔而略带焦急的话语,脸上写满无奈与心急;老艄公似笑非笑,轻捋一把白胡须,把划船的桨摇一摇:“要九文钱呢!”陈妙常着湖蓝色长袖衣裙白色菱形图案夹衫,飘逸秀气,扮相俊美,唱腔清丽婉转;老艄公穿白衣戴毡帽,说唱风趣活跃,表演生动诙谐。一老一小,亦庄亦谐,演绎了一场秋江边上的生活好戏。这是我在广汉松林沙田村院坝广场舞台看到的一幕,出自今年三星堆戏剧节光兰川剧团演出的经典折子戏《秋江》。

知道今年戏剧节直接走进田坝院落,走进老百姓的生活,所以早早约了朋友一同去观赏。由于三星堆戏剧节与广汉地摊节同时开幕,这里人来人往人特别多。卖小吃摆地摊赚吆喝,与舞台上咿呀唱响的川剧遥相呼应,多了一份接地气的乡土味道,没有违和的感觉。

《秋江》这出折子戏,故事情节并不复杂,说的是青春妙龄尼姑陈妙常,与来白云庵的书生潘必正相恋,被潘的姑母老尼姑发现,姑母逼潘必正赴临安赶考求取功名。潘必正与陈妙常没有话别即登程离去,陈妙常急急赶来,在江边雇舟要追赶潘郎,与老艄公相遇,老艄公古道热肠襄助妙常一臂之力,又想与她开开玩笑给她一点阻碍。陈妙常热烈追求爱情不俱陈规陋习,在舞台上演绎了绝妙的一幅“秋江”图画。

川剧的高腔,配以铿锵有力的锣鼓,吐字清晰的念白,唱念做打皆是功夫。陈妙常与老艄公的对白非常精彩,妙常从老艄公的嘴里知道潘郎已经坐船去了临安,生怕追不上了,心里又惆怅又着急,而老艄公说自家的船快:“这样一溜,就好比脚底下抹清油,赶得上去”来安慰她。老艄公要妙常说追的是哪一个,朋友还是亲人,妙常欲语先羞,搪塞推诿,期期艾艾,最后才点明是朋友。说到船钱,就出现了本文开始的那样,先要三文钱,妙常愿意出;又要六文钱,妙常也愿意出;后逐步升级到九文钱,看你舍得出这个钱不,妙常还是愿意出。老艄公逗够了妙常,开船了,把钱还给了她。善良的老艄公,并不是见人有事情就漫天要价的主,他就是给妙常开开玩笑而已。

该剧的最大艺术特色在于两人演绎的精彩戏曲舞蹈。整出戏除了老艄翁手中的一只桨,妙常手中一把白色拂尘,别无其他实物布景或道具,全凭人物精彩的舞蹈来串联和表现:从妙常追赶到江边、船靠岸、系船桩、搭跳板、上船、撑船、拉船、解缆登船,到荡桨、漂流、船行江上,时而平稳,时而颠簸,时而疾,时而缓,一老一少,此起彼伏,配合默契,一系列繁难动作通过丰富的戏曲舞蹈程式得到准确细腻多姿多彩的表现,带给台下观众川剧所独有的审美愉悦。饰演妙常的女演员身段苗条,舞蹈动作优美,下面的观众就表扬:演员年轻就是好,那身段柔软曼妙,下腰转身,走台步,兰花指,小云手,都是那么好看。

这出《秋江》是从明代昆曲《玉簪记》改编的。犹记得几十年前,曾经在成都剧场有幸看过川剧名角周企何与陈书舫演绎的《秋江》,只是年纪小,还不能领略大师级表演艺术家招招式式的精髓。今天,能够在乡村的三星堆戏剧节看川剧表演,男女老少里三层外三圈的围着,观众们站立、蹲坐、搬个马夹子抽袋旱烟来看剧,享受乡村戏剧节大乐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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