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孩子们“设计”出另一个家 □文/吴志维
幼儿园设计师张暾说，“幼儿园”一词，源自德语，本意就是花园、菜园、果园、园圃、乐园等。这绝不是偶然的，而是体现出智者们对儿童的认识和理解。这就是做幼儿园的“初心”。
张暾笃信：“幼儿园一定是孩子的另一个家！我们期望它是这样的：一个自然、温馨、亲切，充满艺术和诗意的空间，要有木头、沙池、水、草地、土坡、树、花、小动物、生活用具、劳动工具等等，有很多东西可供儿童玩耍、观察、探索。这些元素要和谐地放在一起，让儿童感觉到舒服和美好。”
只有有趣的人，才能成为设计师
“70后”的张暾，是个有趣的人。1992年，高中毕业的他为了和当时在重庆的女朋友在一起，凭借自幼的绘画功底，勇敢地报考了四川美术学院装饰与环境艺术专业。毕业后，张暾回到成都，在当时成都电视台“33大穿帮”干了一年。那时，正是电视台的黄金年代。这段经历，让他悟出：技术无难度，关键是理念。有此领悟的张暾毅然辞职，和朋友打伙开起了设计工作室。但几个做得来设计，做不来生意的设计师很快就散伙了。
在成都街头游荡了半年的张暾，无意间看到建川集团在招聘设计师。去上班后才知道，即将全身心投入的是刚有雏形的建川博物馆聚落的大量设计工作。张暾说：“我觉得很有趣，就离开成都去了安仁古镇的建川博物馆。这一干就是四年。” 这四年，张暾如鱼得水，完全沉浸在专注的设计工作之中。很多之前的构想，都在此间充分实践，反复锤炼。
2010年，不知道是独立表达的意愿日益强烈还是自己创业的“野性”不改，张暾还是选择了辞职创建设计公司。创业之初，张暾在东一环的一个小区里租了套房子作为工作室。骨子里自恋的他把名字拆开，给工作室起名“日敦社”。他亲自操刀负责设计，熟悉成都幼儿教育系统的姐姐叶子和女朋友小沈姑娘负责对外联络业务。遥想当年，张暾道：“当时工作室没有厨房，楼下的小食店就是我们的食堂。吃饱了饭，我就上楼通宵达旦地做设计。”
很快，张暾发现自己的设计优势和姐姐的人脉资源，叠加在幼儿园设计方面。加之赶上了幼儿园设计专业化的时代，工作室开业一年以后，便不需要再跑业务了。在几个样板工程面市之后，订单接踵而至。向来喜欢田园和小院的张暾，对高楼大厦有与生俱来的排斥。他心仪的地方，是有新鲜的空气、绿树、虫鸣、荷塘、清冷香冽的梅花的三圣乡幸福梅林。五年前，听说幸福梅林终于通了宽带，日敦社就马上进驻了心仪已久的幸福梅林的小院。
给孩子们设计另一个家
说起设计幼儿园的“初心”，张暾说，幼儿园的创建者福禄贝尔，1837年在德国创立了第一所幼儿园时就提出：要和小孩子们在日光下游戏，教孩子们作冷水浴，带他们到大自然中玩耍，朗颂希拉和歌德的诗歌。
张暾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是说服幼儿园摒弃传统幼儿园司空见惯的“喧嚣意向”。他反对把幼儿园打扮得很花哨、很“满”，坚持以儿童的视觉和新的向度望向环境，让孩子与自然真实相连，让设计回归原点，发现儿童、认识儿童、满足儿童。还给孩子一座游戏、幻想之城，让他们在这里尽情探索，为孩子营造一个现代、简洁，充满爱和自由的空间。坚持理想的他认为，教育从来不是专门针对有钱、有权阶层，教育讲求的是平等，幼儿园的环境设计比拼的是文化和底蕴，而不是比谁更豪华、谁更高档。所以在幼儿园，需要着力研究如何使用更朴实、自然的材料，让孩子可以生活在诗意“栖居”的环境中。
若干年的经验积累，让张暾对幼儿园、对幼儿教育和古玩市场都颇为熟悉。他巧妙地将一些“老物件”引入到幼儿园中。旧时农村的木制风谷机、脚踏水车、红砂石的猪槽，在被消毒和艺术装饰之后，都成了幼儿园里孩子们兴趣的焦点。在张暾的认知里，这些老物件，不一定拥有现实的用途，摆放进去就好，让孩子们认识和感知这些东西就好。
2014年，日敦社接下某国际化幼儿园在温江的项目，包括策划、设计、施工。在张暾的设计理念中，教室是孩子学习的空间。整个空间系统要让孩子安静下来，要培养儿童的专注力，就要避免使用大面积的鲜艳色彩刺激儿童的感官。这个项目中专门设计的生活体验馆，是成人厨房的缩小版，小朋友们在这里获得厨房劳作的真实体验：烤饼干、做沙拉、包饺子、煮汤圆。当美味的食物做好以后，小朋友们开始售卖的角色体验，然后在分享区品尝自己亲手制作的食物。带有化妆间和乐器服装道具室的戏剧表演区，很好的将传统戏剧融入到现代化风格中。
张暾对于幼儿园的设计，有他独到的秘诀。为了避免空间设计师的商业化设计习惯，他大胆选用平面设计师转行设计幼儿园空间。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的案例不断突破，日敦社也从开始的三四个人发展到拥有三十位设计师的设计公司。前几年，业务还以省内的为主，最近三年，全国各地的业务也明显多了起来。张暾坦言：能消化的业务，都只是少部分。由于投入增加，虽然设计费看似增长，利润却没有增长，他对此看得很平淡。
教育是为了唤醒生命感与价值感
张暾认为，这是一个追求真理又能获得较好的经济效益的时代。在做好自己的设计工作室之余，他把很多精力用在研究教育理念上。他倡导设计师要多学习，花钱安排设计师参加各种培训和讲座，尤其是钟爱历史文化方面的学习。
如今的日敦社有一个清晰的定位：专注于教育、专注于儿童的设计者。无论哪个年龄阶段，教育的最终目的不是传授已有的东西，而是要把人的创造力量诱导出来，将生命感、价值感唤醒。幼儿园、小学、中学都一样。
此刻，张暾正在幸福梅林改造一座200平方米的仓库，打算做成学术交流空间“幼师学院”。张暾相信：“中国的教育革命静悄悄地在发生，我们愿意做其中一颗小种子，不需要激烈的变化，而是认真做好我们可以做的每一件事。这就是我们的理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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