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露天电影银幕上下全都有戏
“我家楼下的空地是一个电影院/在夏天的夜晚它不再出现/如今的孩子们已不懂得从前/那时候的人们陶醉过的世界……”只有听民谣时代的歌手郁冬的《露天电影院》,我才会想起童年看过的那些坝坝电影。
《洪湖赤卫队》《渡江侦察记》《烈火中永生》《南征北战》《闪闪的红星》《上甘岭》……虽然都已经反反复复看过了几遍,但每次放映,人们依然乐此不疲。回忆是一种很玄的东西,你开了个头,却好像永远没有结尾。电影里的主人公、情节,甚至插曲,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谁说新时代没有露天电影?
我们吃着龙虾喝着可乐看了一盘
作为录像厅老板家的女儿,我从来都没有看过露天电影,自然也抓不到那股怀旧的情绪。我人生第一次真正接触露天电影,还是在去年。
故事开始于我关注的一个本土公众号“成都Big榜”。去年夏天,他们发起了一场为期一个月的“夏日电影院”,每个周末在市中心的顶楼露台上演。活动的目的似乎不是为了怀旧,这一点从到场的人群就能看出来——全部都是青春洋溢的年轻人啊,多数都是90后甚至95后,这些小朋友可能连“露天电影”或者“坝坝电影”都没有听说过吧?但这一点并不影响现场的完美体验。
不少小朋友们和我一样,踩着人字拖,穿着白T恤,用最舒适的打扮走到了市中心,抵达了一个6楼的露台。现场无比梦幻,场地最前方是一块巨大的银幕,黄色、白色的气球混合着飘在半空中,摆在室外的长桌上点着烛台,头顶装饰着温馨的小灯串……气氛100分!所有人到场的第一件事基本上都是拿出手机,疯狂拍照!
看着化着美美的妆,各种凹造型自拍的妹子们,我已经断定,这一场露天电影和“怀旧”果然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不过不强行怀旧,让这场露天电影显得更有意思了。对啊,为什么看电影就只能喝可乐吃爆米花,而不是吃小龙虾和把把烧?为什么看电影只能规矩矩坐成三好学生,不能和朋友盘腿光脚瘫在一起?
天全部黑下来之后,电影开场。于是,在随后的两个小时里,大家都收起了手机,专注起的眼前的事情。我们一边剥着小龙虾,一边灌着可乐;一边瞟着大屏里的剧情,一边轻声讨论聊天。夏天的风吹过我们的头顶,拂过我们的面庞,穿过我们的脚趾缝……水足虾饱,看着周围烛光里映出的一张张年轻的脸,突然就觉得青春真好、夏天真好,生活真好!(王朱)
我们厂经常放电影,
幕布就挂在我们家外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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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那会儿,是经常看电影的,我们420厂宿舍区经常放露天电影,一个礼拜能看一两次。那时候厂宿舍区的房子密度不像现在这么大,双桥子、三街坊、水碾河宿舍区,好多地方都有能放电影的空坝。
那时候放电影是跑片的,几个地方同时放映,看露天电影是我们小时候的盼望和喜悦。每当看见拉电影机的三轮车来了,小孩子有帮着推的,有跟着跑的,边跑还要边喊:“电影机来了!”“电影机来了!”
我们兴奋得饭都顾不得吃,赶紧跑到场地上用砖头占位子。每次放露天电影,放映机前都是小孩最喜欢的。天黑了,放映机投射出的白光在银幕调准位置,孩子们的小手就在白色的光柱里晃动着做出各种手指动作。
那种喜悦是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那些年,每次放露天电影,“好位子”几乎都叫我们小孩们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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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住双桥子老44栋时,前面有很大一片空地,那儿经常放电影,幕布就挂在我们家的外墙上。放映员每次都到我家窗户上拴幕布的绳子,银幕挂起就把我们家的凉台都遮住了,但我们全家人都很配合,即便有事到厨房也不开灯,怕影响放映效果。再说,银幕的亮光照射到厨房也够亮的。
在24栋独身宿舍前那个院子里放露天电影时,每次都有很多人来看,甚至有不少人站到银幕后面看反片。
我清楚的记得,有次放《五朵金花》,影片中有一位画家和一位音乐家到民间采风……那时候我就梦想着:我长大了也要当画家!可是在以前那个年代,自己没有什么选择,都是要服从祖国需要,这想当画家的梦想就一直在我的梦里头了。这些年,我试着自己写文章回忆我们420厂的那些事,所有的配图都是我自己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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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老俱乐部的那个大院子里也经常放露天电影,一般情况下是要买票的,但很便宜,只要5分钱,有时候还免票。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娱乐可不像现在这么发达,但我们420厂却把厂职工和家属们的生活搞得相当丰富和多姿多彩。在职工俱乐部,经常都有文艺演出,还有各种体育活动和比赛,当然,放电影是最多的。
除了在俱乐部放电影,再就是在宿舍区放露天电影,细想起来小时候还是看了不少露天电影,什么《五朵金花》《红霞》《红孩子》《上甘岭》《洪湖赤卫队》呀,《甲午风云》《今天我休息》《警察与小偷》《宝莲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呀,《白雪公主》《女理发师》《女篮五号》《大李小李和老李》《好兵帅克》等等,实在是多了去了。
随着社会的发展,现在要想在哪儿看一场露天电影几乎不可能了,小时候看露天电影的经历也因此变成了美好的回忆。(刘敏)
满山遍野出现火把,就知道人群出动去看电影了
坝坝电影对于大多数像我这样的90后来说,已经越来越远,接触到的机会无非两种:一、军训的时候。二、去类似乌镇的旅游景区,准时在固定地点放部老片子,拍照合影停留5分钟,鲜有人会耗着看完整部片子。
但对于我爸他们那代人来说,小时候的美好记忆,除了下河游泳摸鱼,就属看坝坝电影了。那是他们的集体记忆,经常吃着晚饭,我爸就聊开了,脸上无比欢乐。
我爸出生在川渝交界的农村里,距离县城还得走上十多二十里山路。只要在听说今天有流动放映队到村子里放电影,每天放学必须扯一背篼猪草的我爸,就会胡乱扯一背篼回家,然后催着家里做好晚饭,再胡乱地吃完,便早早准备好,要和几个兄弟姐妹一起去占绝佳的位置了。
电影难得放一次,不管题材,只要放就会开心,决不允许自己错过。电影是在公社的坝子上放,从家出发,其实还是要走上个把小时的。狭窄泥泞的小路,说翻山越岭也不夸张,那阵还很少有电筒,只要看到满山遍野出现火把,就知道人群出动去看电影了。
从哪个河沟迈过可以少走一公里,从哪个林盘绕过可以到某条大路,走哪家院子穿过最快捷……就算是跑更远,到邻村去看,那些隐秘的小路,他们也是熟悉的。经常在山间奔跑的优势,即便晚出发,也能比别人更早到达。就算真的去晚了,倒也不用爬在树上,小孩没羞没臊、厚着脸皮往前挤,最多挨前面人的骂,其实也就过去了。
现在电影频道时不时的还要放那些老片子,《鸡毛信》《地道战》《闪闪的红星》……看过无数次的我爸依旧乐呵呵地看完。
我爸说,每次一秒不落地看完电影,重新点燃煤油火把,沿着来时的山路回家,一边走,还要一边津津有味地讨论剧情。天黑不小心踩滑了滚下田坎是常有的事情;也可能巧碰见到哪家种的梨儿结得好,摘两个美滋滋地吃。然后就是等待了,等什么时候有下一场放映,再兴致勃勃的出动。(列岛)
反倒是场内场外看电影的人,更有趣味
征稿
启事
我的儿童时期,对“电影”几乎没有概念。那会儿电视台也会播电影,我只感觉得到“这种电视画面(电影)和那种电视画面不一样”,色调暗暗的,没电视节目清晰。
第一次看露天电影,是在小县城当时唯一的聚众文化运动场所:县人民广场。那时候,广场在一个儿童看来,宽大得超过全世界,比自己还高的野草在四周疯长,中间是怎么跑也跑不出去的跑道。全县中小学的运动会、县里的集体活动、堆满了冰箱彩电床品的即开型彩票活动,都在那里进行。所以坝坝电影在这里放映时,我高兴坏了,那意味着我将有幸参与一场全县人民的视听盛宴。
我记得我观看的第一场坝坝电影是黑白革命战争片《英雄儿女》。另一部令我印象深刻的则是风靡亚洲、哭湿了我2条手绢的《妈妈再爱我一次》。电影的具体内容早已忘光光,只记得接到通知的人们,早早地就准备好了自家小凳子,商量着到时候要抢占前几排的最佳观影位。
初夏的广场,吹着平和的风,人们三三两两的到来。八零年代的小县城,粗糙的沙粒球场和更粗糙的石子跑道上,摆满了小马扎和条凳,有稍微讲究点的家庭,则搬来了有靠背的椅子,尽显尊贵。一些临时得到通知的居民,来不及准备,便也凑热闹的站在后排和两边。
天色渐渐暗下来,人群照旧嘈杂,嗑瓜子、喝茶水、摆龙门阵,小青年们和高年级的哥哥姐姐们手里握着汽水饮料,喝起来都会呈现出和喝白开水不一样的表情,让我这个儿童羡慕不已。矮小的我,坐在奶奶和伯伯们中间,看着看不太懂的剧情,听着尖锐女声的歌曲,并不感到太多乐趣。反倒是场内场外那些或拥挤或零散的人,给我带来了更多趣味。
坝坝电影最怕下雨,尤其是夏天雨急,你很难想象上千人的聚集地,突然遭遇暴雨的场面——孩子的哭喊声,凳子的磕碰声,被踩到脚的叫骂声……很快,现场的人就会散的一干二净,只有通往各个院坝的马路上,三五成群的人们在咿咿呀呀的笑骂着奔跑。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出入了更高端的电影院,那几场难得的童年坝坝电影的场景也依然在目,难以抹去。(鲁美)
成都商报“大周末”《个人史记》长期征集普通人的个人回忆录。您曾经生活过的城市、漫步过的街道、玩耍过的院坝、工作过的厂房……每一处特定的场合,一定曾留下您和亲人、朋友、同事等的珍贵往事。如果您愿意的话,请您将您的故事和我们分享。还是那句话,普通人也可以有自己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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