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式“乡村”
小镇平添了一种超然的旷远
◎ 陈大刚
作者陈大刚目前已经游历世界近30个国家，其中包括亚洲的印度、日本、韩国、柬埔寨，欧洲的俄罗斯、希腊、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非洲的埃及、南非，美洲的美国、巴西、阿根廷，大洋洲的澳大利亚、新西兰等世界主要国家。并一一写出了这些国家所涉的相关自然地理、风土人情、历史人文及作者个性化感悟与思考的游记体散文。
在国内一些大都市，比如北京、上海、成都，我都看到用“银座”二字命名的商场、宾馆、楼盘。当时认为“银座”可能就是日本一个时尚的玩意儿。而亲身面对面“阅读”银座后，我才领教了它的厉害。
导游告诉我们，日本有三样东西很长脸——自然景观是富士山，历史人文是京都，现代时尚是银座，银座是东京最繁华的商业区。它的长度虽然只有一公里多一点，但却汇集了世界上几乎所有响当当的名牌。这银座仿佛是一个“染缸”，一个品牌如果不放进去一染，就休想在日本走“红”。所以，北京的全聚徳烤鸭也在银座挂了牌子。这些在银座硬撑起的国际范儿，单是地价就让人心疼。比如那最金贵的地段四丁目，每平方米高达306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180万元），这个价钱，可以在美国、法国、澳洲买上一套很牛的别墅。
这次日本之行是由东京、京都、名古屋、大阪这些日本第一方阵的城市组成的本州岛。邓丽君唱的《北国之春》则在北海道，我们没能去，但因为行程中安排了“乡下”，所以，居然感受了一把邓丽君歌声中的“乡村”情调。
从东京出来，我们当晚住到了千叶县一个乡下度假村。清晨一推窗，透过带着湿气的薄薄轻雾放眼望去，外面居然是开阔的青绿田野，田野中这里一片那里一片点缀着树林，有房屋隐约在树林中，拙朴、清新而且空旷。与先前东京的银座，分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那一刻，我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咱们川西坝子的“乡村”。
于是，我走出了宾馆，往那田野与树林里走去。因为前一晚下了雨，通向田野的公路显得格外洁净而宽阔。从公路上拐下去，有类似咱们这边的小公路通向田中人家。而长着青草的石板、石子铺成的小路，则像小溪一样“流向”田地。田地中的泥是黑色的，一看就很肥沃。田中是水稻，土中有玉米、瓜藤，偶尔又闪出小水塘，水塘中有荷叶，都挂着雨水，连路上的青草上也有。虽然我的鞋子与裤子上都挂满了水，但心里却很舒坦，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爽与惬意，并且还很亲切——恍然是儿时走在故乡山村的感觉。心头就想，无论这世界有多大，但只要是纯正的乡村，都能唤起人共同的情感颤动。
清朗的晨空中传来几声狗叫——细细一听，是从另外的树林中人家传来的，给这乡村的清晨平添了一种超然旷远，俨然就是唐宋山水田园诗人笔下的意境。于是，我就想到了日本人那些精典的俳句——
我庭小草复萌发，无限天地行将绿。
古池塘，青蛙跳入水中央，一声响。
晨空如此清澈，轻云流动在蓝天。
这样一种草不着色，纸不印花，木不上漆的清简意蕴，也出现在富士山北麓的石和温泉小镇。小镇素洁如清风，一条小河静静穿流，二三小桥，连接两岸绿草茵茵，红花点点；河水清澈，潺潺嘤语琴瑟之音；水中野鱼悠游，任性超然，极有清人刘悟道“鸢飞鱼跃藏真趣，绿水青山是道图”的情趣。客栈院庭之中，小池、曲径、石山、水瀑，树上鸟雀啼鸣……街边民居大多矮小普通，但门前都有竹帘、花池、花盆点缀——闲静、优雅、清拙，犹如李清照的小令。晨光临照下，小镇就像一个穿了和服的女子，款款在野地上走来……
日本乡下还有很牛的一点——干净。比如石和温泉小镇的街道、路，还有流过场镇的小河，都惊人的整洁，几乎看不到纸屑垃圾。连那随处可见的装了饮料、食品的自动售货机，也似乎刚用水洗过，成为点缀乡场的精致“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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