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酥肉滑溜溜
吴凡(金堂县)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金堂五横道这家餐馆里的食客大多是土桥镇老乡。他们来此必点三道菜:葱子糕、烂肉粉条和盘龙黄鳝,这是土桥人舌尖上的记忆。我最属意的却是那一碗滑溜溜的水酥肉,每每吃在嘴里,一种情愫便软软滑进心底。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乡亲们从集体手中分得土地,激情昂扬地扬起锄头挖掘着、播种着、拾掇着。因为是自主经营,农村的每一片土地都热情蓬勃,它们孕育着希望,只等瓜熟蒂落,诞生出一个个金娃娃。可是土地长出来的“金娃娃”远没有我们这群十来岁的娃生长旺盛,我们狼吞虎咽干下两斗碗米饭还是饿,呼啦呼啦吞下一瓷钵面条,天黑时又嚷着肚子瘪了。“饿死鬼投的胎啊!”长辈们嗔怪着,仿佛我们成了那个时代最不好养的物种。
“孩子长身体呢,再苦再难,咱都不要亏了她们的肚皮!”夜里,我听到父亲对母亲说。
“你放心吧!她们绝对是队上吃得最好的娃。”母亲轻声回答。
母亲用她勤劳的双手和智慧承诺着,让我们真正成为吃得最好的娃。“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年在你家里吃的饭,竟然是一碗肉!”毕业30周年同学会时,风小俊记忆犹新。她说的那碗肉正是我也念念不忘的水酥肉。
那些年,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母亲做起了买卖小猪仔的生意。一两年后,因为早出晚归无暇照顾孩子,母亲捯饬好猪圈,开始种植蔬菜。每到逢场天,母亲挑着一担新鲜水灵的蔬菜去赶场,回来时,就会有一块肥瘦兼美的猪肉挂在扁担上,晃悠悠的,很让人欢喜。
她三下五除二,把肉切成肥瘦相连的块,剁碎一块姜,撒上一小勺盐,从石柜子里撮一碗自家晾晒的红苕粉,加水搅拌成糊状,等锅里的水烧开,再把裹了粉糊的肉块一个个放进汤中。此时的汤料早就香气四溢了。为了提味,母亲从坛子里抓出小半碗腌菜,切成丝熬在汤中,汤中一般还会有当天被买家嫌弃的小番茄、丑冬瓜等。
白色的肉块在红红绿绿的汤菜中翻滚,渐渐变得油亮滑溜,看得人直咽口水。就像过了几个世纪,水酥肉终于端上了饭桌,我一碗,妹妹一碗,母亲也有一碗。我忙着吞食这碗肉,肉有肥也有瘦,包裹在一层厚厚的红薯淀粉中,吃起来滑溜溜的有趣极了,而且好大一块肉在牙齿间咀嚼,那种满足的感觉真是无与伦比。我的一碗很快下肚,便眼巴巴望着母亲的碗,母亲又把她碗里的夹给我吃。也是后来我才知道,母亲碗里是有文章的,碗底是米饭,大半是腌菜汤,只有少得可怜的两坨水酥肉还经常被我侵吞了。
其实,那会儿一块肉并没有多少,只是母亲用红薯粉让它们变得更容易饱腹而已。她把各种蔬菜煮在一起,做成了一碗一碗的汤,我们吃着肉汤,她喝着菜汤,这种味道又岂是现在的美味珍馐可以比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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