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溪:乡愁“哲学门” 瞻访“东方黑格尔”贺麟故居
□ 古春晓 文/图
德国天才诗人、哲学家诺瓦利斯说,哲学活动的本质是精神还乡,哲学就是怀着乡愁的冲动到处寻找家园。在西方,哲学是一种乡愁;在中国,乡愁是一腔诗情: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诗经》中的这首《小雅·采薇》,被认为是中国最早的乡愁诗 。
今我往矣,正值早春“杨柳依依”。金堂籍著名哲学家贺麟先生的故居,就坐落在龙泉山东麓五凤镇外的杨柳沟。新柳点水,诗情画意: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柳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咏柳》应时节,此访真碰巧:笔者恰好在杨柳沟“遇见”唐代大诗人贺知章。
在贺麟故居堂屋悬挂的几幅先祖画像中,有一幅赫然写着“十六世祖知章公”——字季真,自号“四明狂客”,玄宗朝礼部侍郎、三品集贤大学士……天宝三年(744年),贺知章以86岁高龄从朝廷致仕还乡所作的《回乡偶书》,堪称中国“回乡诗”的千古绝唱: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正如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名言:“诗人的天职是还乡”。笔者刚从京城退休回川,今我来访“哲学门”,满满都是乡愁的哲诗与哲思的乡愁。
堂屋族谱室
贺麟故居“心园”
故乡:有凤来仪
贺知章《回乡偶书》之二:“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此乃诗人故乡越州永兴也(今杭州萧山)。贺知章于36岁高中进士科状元,离乡整整半个世纪后才重见镜湖春波。
何谓故乡?有种说法是“祖先迁徙的最后居住地”。正如“中国传统村落保护第一人”冯骥才为他的祖居题词——“乡愁归处”。作为贺知章后裔的金堂县五凤镇贺氏一族,是清初康熙年间随“湖广填四川”由湖南迁徙入蜀的,迄今已300余年,传十四代,素以“儒中门第、诗礼传家”望重乡闾。
五凤溪古镇位于龙泉山脉中段沱江上游之滨,殆因镇周五座山峰传说“凤凰五至”,且有柳溪河穿镇与沱江交汇而得名。街道随山就势,坡坡坎坎;民居顺水布局,弯弯曲曲。所谓“半边山江半边城”,乃成都十大古镇中惟一的山地古镇样本。
四川民俗学家陈世松说:“五凤溪是清代移民在四川的一方乐土……”移民兴而水运旺,至清中叶五凤镇已发展成为川西著名的水路码头和商贾重镇。有民谣称:“五凤溪一张帆,要装成都半城盐;五凤溪一摇桨,要装成都半城糖。”
成都文旅集团于2010年对五凤镇进行旅游开发打造。作为移民聚落标志性的“乡愁符号”,镇上现存的关圣宫、禹王宫、华南宫等多座会馆建筑得以重点修缮。2017年央视《记住乡愁》大型电视纪录片以“包容并蓄”为题,展现了五凤溪“一镇不同庙,五湖共一街”之古朴民风。
《礼记·礼运》:“麟凤龟龙,谓之四灵。”地灵之五凤“飞”出人杰之贺麟,正可谓“凤毛麟角”。当地有联曰:“山育林中凤,人尊世上麟”。而贺麟的女儿贺美英同样出类拔萃,这位清华才女毕业后留校工作,直至担任清华大学党委书记和中纪委委员,不愧为“麟子凤雏”贺家女杰。
“青山绿水偏多意,此地有人添国光。”在五凤镇外两公里寨子山半山腰一处清幽僻静的平地上,茂林修竹掩映的一座两重三进四合院便是贺麟故居。从杨柳溪边顺着一坡斑驳沧桑的大石梯拾级而上,只见朝门匾额上刻有著名书画家张幼矩书写的“心园”二字,乃因贺麟先生创立“新心学”而得名。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海归”学者贺麟致力于汇通中西哲学。他将中学与西学融合,将理学与心学打通,创立了与冯友兰“新理学”相对的“新心学”。贺麟因此成为“现代新儒家”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是著名的黑格尔研究专家和翻译家,被誉为“东方黑格尔”。
走进这座砖木青瓦的深宅大院,笔者十分惊叹此地竟庇藏着如此规模且相对完好的“世家故园”。当时正好遇见贺麟侄孙、成都贺麟教育基金会会长贺杰先生在此接待客人。承蒙主人盛情,笔者夫妇一并品味了贺家“坝坝宴”之舌尖上的乡愁。通过贺先生介绍及观览故居陈列,对这座院子的前世今生有了大致了解。
此访此地,此情此景,正如德国著名诗人荷尔德林当年从法国徒步回到故乡时写下的著名诗篇《返乡——致亲人》:
“在鲜花盛开的树下/在春天的节日里/亲爱的乡亲/我将与你们一道谈论/一道期望其中的种种真相……”
故园:天人合一
贺麟故居这座院落始建于清乾隆八年,咸丰年间分家时由贺麟曾祖父贺道四与堂兄贺道三在此安居,后有扩建,包括住房和作坊(烧坊、染坊等)共有房屋80余间。1950年土改时,整座大院被政府分给40多户农民居住,至2009年时已破败不堪。
随着五凤镇进行旅游古镇整体规划开发,金堂县和五凤镇政府商请贺麟亲属共同投资,于2010年对这座名人故居进行大规模修复。先是由镇上将原住户全部迁到政府新建的住所集中安置,然后按原有格局和传统技艺进行“修旧如旧”,最大程度恢复到1950年前的大院原貌。
在成都金融系统工作的贺杰先生代表贺麟亲属牵头此项工作,修复工程于2010年底完成,终于让这座曾经没落的清朝老宅重放异彩。
然后贺杰又继续负责“贺麟故居纪念馆”陈列展示、活动策划及运行管理事务。作为一位热爱家乡事务的“新乡贤”,贺杰还带头发起成立了成都贺麟教育基金会,广泛开展“奖学助教”等公益活动。
正如荷尔德林《返乡——致亲人》中的诗句:“现在又有一种生命重新开始/明媚鲜艳,一如往常/神灵到来,而喜悦的勇气重又鼓翼展翅……”
故居原有一块祖传的“诗书传家”匾额已经损坏,现堂屋门楣上悬挂的“诗书传家”匾由贺麟侄儿贺永祥,即贺杰父亲书写,体现了贺氏后人对优良家风的传承弘扬。“重光”的门庭成为增进族人团结的情感纽带,以及体验传统文化、开展社教活动的交流平台。
贺麟故居所在的五凤镇金厢村(现村名),于2013年成为成都市首家列入“国家传统村落名录”的村子。在2017年四川首届“天府好家规”评选活动中,“贺氏家规”荣登十佳榜首,成为当地“家风家训小区”试点建设的好教材与活标本。
中国传统村落保护发展专家委员会主任冯骥才认为:中华文明最遥远最绵长的根基就在村落里,传统村落遗产最根本的价值在于它的精神文化价值。留住乡愁,就是留住农耕文化的“活史书”和华夏文明的“基因库”。
对于“有凤来仪”的五凤镇,作家冯骥才这两句话则更加形象:“我们既不能失去一只只从历史飞来的美丽的大鸟,也不能丢掉从大鸟身上遗落的每一片珍贵的羽毛。”
贺麟故居这片“珍贵的羽毛”,现已列入“成都市历史建筑保护名录”。作为一座典型的川西庭院式民居建筑,其古朴实用的风格充分体现了贺氏家规“倡简朴、贵节俭”的生活理念。登上寨子山俯瞰青山绿水环抱的大院全貌,笔者不禁产生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仿佛走进了荷尔德林《返乡》的诗境之中:
“一片嫩绿,向我闪烁不停/园林相接,园中蓓蕾初放/……这是家乡一道好客的门户/……群山之间,有一个地方友好地把我吸引……”为什么如此简单的形制和单一的色彩,看起来却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温馨?
原来古老村落之“村色”来自地理,源于心灵,顺其自然,美在和谐。对此《中国村落》电视专题片导演夏燕平谈到:“就地取材,是村落的胎里美。原产地土木砖瓦石,原食化于原汤,与环境融为一体。相得才能益彰,相映方可成趣。”
而在笔者看来,土生土长的传统村落民居,与原生态环境“青梅竹马”原装原配,可谓天造地设,天人合一。而反观今天所谓“新农村建设”的千村一面,再看看那些生硬的白色瓷砖“新农居”,与土地田园、与山水林盘是多么地格格不入!
现代社会的环境危机与精神危机,使人们普遍产生了一种失去家园的茫然之感。在双重困境中,“留住乡愁”则是从环境层面对乡村文化失落的回应与反思。因此乡愁不仅是对逝去岁月的怀念,更是对现实情景的感伤。
贺麟曾在《文化与人生》一书中写到:“当我们与大自然接近时,我们精神上感到潇洒超脱。当我们回到老家时,我们心理上感到一种安顿归宿。”
在生态美学视阈下,乡愁其实就是一种精神还乡。正如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名言:“返乡就是返回到本源近旁”——寻找“诗意地栖居”。
故训:耕读传家
贺麟故居这座典型的乡村“半农半儒”世家大院,正是中国农耕社会“耕读传家”文化传统的真实缩影。
当年贺麟曾祖父(清道光年间贡生)在此创办了“凤仪书院”,后改为“安凤义塾”。 而“凤仪”之名又显然承继了贺知章做官时为家乡捐建的义桥“凤仪桥”,由此可见儒家传统中“祖宗崇拜”观念对世家文脉的因袭影响。
故居现珍藏有一件“传家之宝”:由贺麟太祖父贺景升于嘉庆十九年庆寿时书写悬挂的“锄经”二字烫金木匾,至今已200余年(另一块“种德”对匾佚失)。“锄经”典出《汉书·倪宽传》,即“带经(书)而锄”,取“耕读”之意。
作为贺氏家规核心内容的“耕读传家”祖训,世世代代一直教化着后人。兴学、重教、育人,一直是贺氏家族的优良传统。继曾祖父创办凤仪书院之后,贺麟父亲贺松云又于1929年在镇头王爷庙创办了“五凤乡小学”,改善了当地乡民子女的读书条件。
1902年出生的贺麟发蒙于自家私塾,从小受到“书香门第”家风影响和儒学薰陶。祖父贺从学为咸丰朝监生,作过金堂县议员,曾教导孙子“宦场乃虚体面,为人当有实学”。父亲贺松云为晚清秀才,毕业于成都师范学堂,当过金堂中学校长和县教育科长,在家常教贺麟读《朱子语类》和王阳明的《传习录》等儒家经典。
贺麟在五凤镇度过了少年时代,后来离乡求学更是一路名校学贯中西:成都石室中学——北京清华学堂(亲炙梁启超、梁漱暝、吴宓)——美国奥柏林大学哲学学士——哈佛大学哲学硕士。1930年转赴德国柏林大学专攻德国古典哲学;1931年回国后长期任教于北京大学哲学系;抗战期间主要执教于昆明西南联大。
贺麟年少时曾立下志向:30岁为县里做事,40岁为省里做事,50岁为国家做事。结果贺麟不到40岁就被直接请到了陪都:抗战期间两度奉调重庆中央政治学校教授哲学,最高当局于1941年两次在重庆黄山官邸单独召见贺麟交谈哲学问题。在当时西南联大知名哲学教授中,被“钦点”论道的只有冯友兰与贺麟两人。
此番“政学关系”后来曾长期困扰二人,成了历次政治运动“讲不清楚的历史问题”。而在1957年4月,冯友兰、贺麟等著名哲学家又被毛泽东主席请进中南海“菊香书屋”作客并共进午餐。此时已调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的贺麟,根据毛主席谈话内容撰写了《必须集中反对教条主义》一文发表在《人民日报》。
贺麟在文革中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下放劳动改造,1974年尚未“解放”的贺麟,又荣获周恩来总理邀请参加当年国庆招待会。复出后的贺麟继续从事哲学研究并在中央党校讲课,于1982年以80岁高龄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被学界称作“知识分子思想改造最成功的典型”。
而贺麟这位家族“新贵”,则是继“国老”先祖贺知章之后,从贺氏“乡贤”之家走出的又一位“国贤”之士。1937年已升任北大正教授的贺麟回乡探亲,亲自为新修编的《贺氏族谱》作序,并特别提议将父亲创办的“五凤乡小学”更名为“四明小学”,以纪念先祖贺知章并永续贺氏文脉。
1985年贺麟先生最后一次回乡,将仅有的三万元存款捐给了当地三所学校,并向亲属表达了“落叶归根”的愿望。1992年贺老以90岁高寿去世,一半骨灰(另一半葬八宝山)被安葬在五凤小学旧址后山——而这里正是迁蜀贺氏祖墓所在。正所谓“树高千尺不忘根,水流万里总思源”。
故事:兄弟报国
正如余光中《乡愁》怅叹:这头是“一方矮矮的坟墓”,那头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在贺麟一辈四兄弟中,惟有四弟贺蕴章这位终老台湾的抗战老兵不能“忠孝两全”。而贺知章那首“少小离家老大回”却伴随台湾百万老兵返回大陆故乡,常常作为新闻报道的“开篇诗”而感动两岸同胞。
原来贺麟任北大教授时,就将小自己15岁的四弟带到北京读中学,抗战南渡又一起到了昆明。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企图从缅甸进攻云南,正在西南联大外文系读书的贺蕴章在大哥的支持下毅然参加中国远征军,担任随军翻译赴缅抗日。
而身处异乡60多年的游子贺蕴章,心中不知默诵过多少遍《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难回!
《成都日报》于2011年11月派记者前往台湾采访前空军退役少将贺蕴章先生,这位95岁高龄的抗战老兵回忆了当年战争的惨烈:贺蕴章所在的28师83团2000多人赴缅作战,最后只有200人活着走出野人谷回到云南。
2013年11月贺蕴章先生在台湾去世,前往参加葬礼的侄孙贺杰将四爷的遗物带回祖居,专设一间陈列室以表缅怀之情。
贺氏家规第一条就是“爱祖国”,而贺氏兄弟正好“一文一武”报效国家。1931年9月贺麟刚回国便爆发“九一八”事变,于是这位年轻哲学家立即在《大公报》上发表《德国三大哲人处国难时之态度》(歌德、黑格尔、费希特),以激发国人的爱国思想。
在1938年全面抗战严峻形势下,贺麟又在《云南日报》发表了《抗战建国与学术建国》等宣示学术救国大任的文章,充分表达了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和抗战必胜的信念。
贺麟一生主要致力于西方哲学的研究和翻译,特别是在黑格尔古典哲学研究方面成就卓著,著述及译作盛丰。其原创性的学术成就主要集中在1950年以前,真实体现了贺麟学术思想的个性与锋芒。
实际上在1949年风云变幻之际,贺麟差一点被国民党“抢运”到了台湾。原来在蒋介石钦定的北平“学人抢救”名单中,时任北大训导长的贺麟成为重点对象之一。然而通过地下党做工作和本人慎重考虑,贺麟三次放弃登上南飞的“专机”……
而在1949年“钟山风雨”之中,时年32岁的四弟贺蕴章作为现役空军匆匆飞越台海,从此“杨柳沟”成了“回不去的故乡”。
故土:乡愁归处
台湾学者白先勇表示:“传统文化就是我的故乡”。而乡土中国“诗礼传家”的儒学传统却渐行渐远。1951年4月,贺麟在《光明日报》发表《参加土改改变了我的思想——启发了我对辩证唯物论的新理解和对唯心论的批判》一文,公开表示赞同马克思主义唯物论。因此贺麟的“新心学”(理想唯心论)研究难以为继,最终未能进一步形成系统的哲学思想体系。
而贺麟作为黑格尔研究专家又有“幸运”一面:由于德国古典哲学特别是黑格尔哲学系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来源之一,因此新中国关于黑格尔的研究与翻译尚有一席学术之地。这也被认为是贺麟从“唯心论”转向“唯物论”的内在关联因素之一。
对于创立“新心学”的新儒家贺麟,常被学界称作“唯心主义哲学大师”。贺麟先生对“陆王心学”的阐扬尤其注重融通中西哲学思想,而“新心学”这个“新”的含义就是现代性,就是寻求儒学的新发展,即吸收西洋文化的精华充实发展儒学。
贺麟于1941年发表的《儒家思想新开展》,集中阐述了他对于儒学发展的新思考新思路。他认为儒学本是融理学、礼教、诗教三者为一体的谐合体,儒家思想的新开展有三条途径可循,即哲学化、宗教化、艺术化:一是以西洋哲学发挥儒家的理学;二是吸收基督教的精华充实儒家的礼教;三是借鉴西洋艺术发扬儒家的诗教。
哲学是一种思考,一种寻根式的本质化的思考,一种寻求安身立命之根本的思考。而人的安身立命之所在——就是“家园”。正如德国诗人诺利斯所言:“哲学就是怀着乡愁的冲动到处寻找家园”。
从某种意义上讲,贺麟故居就是一座寻找回来的“家园”,故居纪念馆就是一座乡愁记忆馆。央视大型纪录片《记住乡愁》所寻访和讲述的,正是当今中国文化根脉断裂与接续的故事。“记住乡愁”不仅是一种文化寻根,更是一种文化反思。
此访贺麟故居,笔者首先在杨柳溪畔观览了“锄经种德——贺氏家风”宣传栏。故居被成都市妇联列为“成都市家庭文化示范基地”,金堂县妇联还在此设立了“家庭文化传承展示馆”。笔者此访之后又传来消息:在各级纪委特别是金堂县纪委的重视下,在四川省社科院的业务指导下,金堂县五凤溪家风文化学院于4月27日在贺麟故居正是挂牌开讲。
故居纪念馆共设有五个基本展室:贺麟生平事迹陈列室,贺麟与民盟陈列室,贺蕴章生平事迹陈列室,贺氏族谱陈列室(原堂屋),中外哲学大师“先哲堂”(原祠堂)。
新设“贺麟书院”再添书香,重开“凤仪书院”又闻书声:“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在贺麟教育基金会组织下,由北京大学四川校友会与当地小学联合开办的“国学班”每周末在此上课。
贺麟故居纪念馆自2015年开放以来体现了“四活”:活化利用、活态传承、活动丰富、活力涌现。只见院内挂有多个文教类社教类牌匾:清华大学哲学学术交流基地,四川大学哲学实践基地,西南民族大学政治学院实习基地,成都石室中学社会实践基地等等。
贺麟故居除了面向青少年和社区开展社教活动,五凤镇和金堂县还迎来了国家级学术机构:中国青年哲学论坛暨首届贺麟青年哲学奖评审会议于2017年11月在金堂举行。中国社科院哲学研究所与金堂县政府签订合作框架协议,共建“贺麟哲学研究基地”和中国哲学馆。围绕贺麟故居纪念馆,五凤镇将充分利用并积极整合相关文化资源,全力打造“中国哲学小镇”。
正如德国著名诗人、哲学家诺瓦利斯名言:“哲学活动的本质就是精神还乡”。《论语·学而》:“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故乡纪念贺麟,族人崇敬祖辈。传统儒家文化的“祖宗崇拜”经过现代社会的转化,可以变成一种民族文化的“寻根”意识。面对寻找回来的家园,需要创造性继承;面对传统文化的回归,需要创新性发展。哲学为乡愁指引的路径,就是文化回归。哲人故园——斯文归来;心园之门——乡愁归处。《返乡》——走进五凤溪“哲学门”:“深入那幽深之处,开启和照亮心灵”。
先哲堂贺麟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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