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独白走进内心 赏读老童诗集《独白》
□吴生泉
喜欢老童的诗集《独白》，原因之一是其书名。
独白，本是文学作品中人物语言的表现形式之一，指人的自思、自语等内心活动，通过人物内心表白来揭示人物隐秘的内心世界，能充分地展示人物的思想、性格，使读者更深刻地理解人物的思想感情和精神面貌。可见，老童这本诗集的每行诗句、每个文字都是从他内心深处流露出来的，《独白》就是他思想感情与艺术造诣的结晶，就是他精神面貌的侧影。
首先，我们能够从《独白》中读到大爱。有大爱就有大痛。诗歌是时代的产物，诗人应该有担当，有担当就有忧患意识。而这种忧患意识又是来自于客观现实。关注现实，关照人类，应当成为诗人的自觉。正是如此，作者在《变成一只杜鹃鸟》里表达了对人类生存环境、生存现状的担忧，在《乡村的田野》里来表达现实带来的疼痛，并追寻痛因，在《圆明园》中表达的是一个民族的痛定思痛。
其次，我们能够从《独白》中读到大手笔。有怎样的胸襟，就有怎样的文笔。从不少篇目中可以感知作者博大的胸襟，当然还包括丰富的阅历、渊博的学识、出色的才情。在《长安记》之类司空见惯的题材里，诗人仿佛有点石成金的金手指，稍作指点，便将读者带入一个全新的境界，淡淡几笔，就写尽历史变迁、人世沧桑。旅行诗，最忌浮光掠影走马观花，沉不下去、静不下来，最忌跳不出前人的套路，不能出新、不能写深。但《青城山和都江堰》等旅行诗，却因为诗人深厚的积淀和敏锐的洞察力，依然可以使读者欣赏到与众不同的山水。功力非凡，方能以少胜多，举重若轻。《动物志》《飞鸟集》写动物，用字极少，却写出了各自的内涵、精髓。表面写动物，实则写人性。无论万物归心的鹰，还是普度众生的鹤，无论是纤尘不染的燕语，还是人造的鸽哨，都是借动物的躯壳，表达诗人的内心独白，做到了主与客统一、意与境的融合。就像柳不只是柳永的专利，松也不是陈大元帅的专利，老童的“松”极阳刚、极精神、极富正能量。从自然到文化，再到民族精神，均以一棵松的形象来昭示。这是一棵写意的松，这是一首大气的诗。充满血性的《高粱》，是将自然与社会、人文与历史进行一番发酵蒸馏之后的产物，小诗不小，颇具厚重感。另外，数词的运用，平添了几分气势。《米》也如此，小小米粒中包含了大乾坤。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养一方文明，小小米粒透露出自然风物与人类文明的关系，揭示了英雄与历史、战争与和平的根源。
再次，我们能够从《独白》中读到哲思。小中见大，托物寓意，是这本诗集中不少篇什的特色。作者借小小花鸟草虫，寄托生死观、荣辱观，寄托人生哲思。蚱蜢的“生命何须太长/朝霞中餐风饮露/从狗尾草/跃上芭茅花/在地平线/让太阳投下/一个清晰的身影/足矣”有几分感伤几分悲壮，寥寥数语刻画出一种人生。以小见大，以少胜多，这就是诗歌的魅力。作者眼里的蝉虫不是在声嘶力竭地尖叫，而是在追问，追问生死离别，追问爱恨情仇。这种追问能使多少人哑口无言，以致阳痿虚脱？虫鸟尚能在有限的生命里歌唱，生命因歌唱而响亮。有的人怎会不自惭形秽？《昆虫记》中的蜻蜓是什么？是风景还是点缀？是主角还是配角？是大人物还是小东西？是永恒还是过客？追问的形式很独特，很耐人寻味，三节三问，层层深入，引人入胜。当然，还有梅的温暖、竹的高洁、兰的馨香、菊的笑脸，既来自大自然，也来自诗人内心深处。托物言志，富含哲思，在《草木篇》这组诗里得到了充分体现。一片被写烂了的落叶，在诗人笔下翩然而至，却显得新鲜如初，静美如初。以一片落叶去感悟生与死的过渡，去感悟春与秋的照应与伏笔，可谓视野开阔，意境深远。它歌颂自然、揭示人生哲理，这是一片深思熟虑的落叶。
总之，我们能够从《独白》中读到才情。老童的诗不只在乎外在表象，着力追求精神内核与外在表象的完美统一，从诗行间可以看出诗人的学识、修养、历练、气质、性格。其诗洒脱大气，充满阳刚之美，读来荡气回肠，不乏太白遗风。老童的诗关注现实，思索人生，热爱自然，洞察社会，它是思想与艺术的结晶，是诗人真实的内心独白。它题材广泛，大到星球宇宙，小至花鸟草虫。它主题鲜明，有对自由的向往，有对美的追求，有对善的呵护，有对丑的鞭挞，有对历史的深思，有对未来的隐忧，总之，它充满正能量。它去除芜杂与繁琐，语言干净凝练，风格豪放。也许是受传统诗、格律诗影响，《独白》的大部分诗篇，还做到了节的匀称、句的整齐，具有形式美；在自觉与不自觉间，就做到了押韵，具有音韵美。
聆听老童的《独白》，可以走进一颗童心、走进一颗诗心、走进一颗良心，引起共鸣，获得启迪，获得净化和美化。艺无止境，愿老童童心不老、诗心不老，永远与以自己姓氏命名的春天在一起，童贞永在，春光无限，辉映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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