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笑 说唱俑里的成都乐观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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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出土的汉代说唱俑
2000年前，成都人究竟过着怎样安逸富足的生活？为什么成都出土的汉代说唱俑、抚琴俑、吹笛俑，全都笑逐颜开？都江堰滋养了旱涝保收的成都平原，乐观的基因，深深地沉淀在成都人的性格里，传承至今。
俳优俑
说唱艺术的开山鼻祖
在成都博物馆“花重锦官城”展厅，有一件高约60厘米的东汉陶俳优俑雕塑，一笑逐颜开的俳优坐在一圆形坐垫上，上身袒露，赤足，左手持鼓，右手握拳，做持槌击鼓状。他右脚踢蹬，左脚蜷曲，仰面大笑，其夸张的表情和体态，十分生动，让人望之捧腹。这件说唱俑，出土于金堂李家梁子汉墓，是成都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其实，成都出土的艺术表现力如此之高的说唱俑，并非只有这么一件，早在1957年，成都天回山就出土了一件高约55厘米的“击鼓俳优俑”。这尊俳优俑以泥质灰陶制成，头戴软冠，又系一巾，额前结花结，上身赤裸；下穿长裤，跣足，右腿平举，左手抱一扁鼓，右手握鼓槌，脸部表情十分丰富，似乎正说到精彩之处，其诙谐的表情极富感染力，有专家认为“在中国同类文物中无出其右者”。这件俳优俑被收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成为名副其实的国宝。
1982年在成都新都区马家山汉墓还出土了一件坐姿俳优俑，表情更为夸张，喜感更加强烈，被冠以“汉代第一俑”的称号。
这些表演说唱艺术的俳优形象，被认为是中国说唱艺术的开山鼻祖。
我们今天所说的俳优，在先秦时期，主要被称为“优”。从文献记载来看，俳人出现的时间比优人略晚，他们以滑稽表演为主，主要在被称为“杂戏”的小型滑稽节目中进行表演，类似于今天的相声和小品，有时也表演乐舞。
俳优是在优人和俳人的基础上发展而来，汉代的俳优表演有说唱、有乐、有曲辞，俳优俑最早出现于中原地区，成都的俳优俑衍生出许多新的特点，不仅形体变大，表情更加夸张传神，做工也更为精细。
成都出土的俳优俑，不仅有说唱俑，还有吹笛俑、抚琴俑、立舞俑、坐舞俑，等等。这些俳优俑，是汉代社会生活的生动再现。
成都人
以微笑面对生活
秦并巴蜀后，建成都城，先筑大城为郡治所在，又在大城西侧筑少城，作为城市主要的工商业区。李冰建都江堰后，得益于都江堰渠系所提供的稳定而充沛的灌溉水源，汉代成都一改先秦时期水旱并行的粗放式农业生产模式，精耕细作的农业得到了长足的发展。都江堰灌溉体系滋养了繁华富庶的“天府之国”，成都平原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稻作农业区。
也许正因为生活的富足，不仅是说唱俑、吹笛俑、抚琴俑、坐舞俑，成都出土的汉代提罐俑、持镜俑、持锸持箕俑等等，全都是一副笑逐颜开的满足模样。汉代出土的陶人物俑，都是一些普通人，但是他们却生活得自得其乐，可见乐观的基因，一直深深地沉淀在成都人的性格里。
成都出土的持锄持箕俑，手里拿着锄头和簸箕，腰间束带，带上挂削刀，脚上穿草鞋，腰间还佩一把环首长刀。这些持锄持箕俑虽然闲时为农，战时为兵，脸上却丝毫没有一丝凶狠的样子，他们的表情很和善，微微地笑着，一副其乐陶陶的模样。
有趣的是，在成都还出土了很多庖厨俑，这些庖厨俑有男有女，他们装束齐整，男俑头戴巾帻，女俑穿着荷叶襦裙，头上戴着花，唇上残留涂朱的痕迹，他们刚刚买回或正在烹制鸡、鱼、猪等食物，这些庖厨俑，展示了非常生动的汉代生活细节。
汉代俑
中国写意雕塑的杰作
其实，成都出土的汉代雕塑除了俳优俑、武士俑、文职俑、提罐俑、持镜俑、持锸持箕俑等人物雕塑，还有犬、猪、鸡等动物雕塑，成都出土的陶犬，往往有半米多高，造型十分威猛，这也从一个侧面展示了汉代成都生活的富足。这些雕塑极为生动细致的刻画，近2000年过去，仍令人拍案叫绝，堪称中国写意雕塑的杰作。
成都市区出土的立舞俑，也是东汉雕塑中的佳作，立舞俑头上簪花，束巾、戴耳珰，眼睛笑得弯弯的，脸上两个小酒窝，表情十分可爱。她的水袖、裙裾都随着舞姿飘动不已，其动感完全不输说唱俑。专家根据其舞姿，推断她正在跳的是踢踏舞。
汉代崇尚厚葬，因此，汉墓中常常出土各种人物和动物俑。汉代陶俑俳优的形象往往不同常人，一般都是袒胸露背，大腹便便，腹大如鼓，四肢张扬，以形体的夸张，表达精神，表达意思，即以形写神、以形达意。
中国古代雕塑的写意之风在汉代达到了鼎盛，而成都出土的诙谐生动的说唱俑无疑是其杰出的代表。秦时雕塑写实，而汉代的雕塑更追求神韵，体现出夸张写意之美。截取说唱俑最精彩的动作，不拘泥于细节真实，不局限于真人比例，而是强调生动表现人物的动作和表情，着力于细节的刻画，生动地表现了当时俳优艺术的魅力，称为中国古代雕塑的杰出代表作。
本报记者 陈蕙茹 成都博物馆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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