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书与老公不可外借
书和老公都借出去过,真的。现在后悔莫及。
周末,听得有人在楼下唤我,把头伸出窗外后,见是陈哥,赶紧回头喊老公。“莫喊。我就是找你!”陈哥仰着脸,真诚得近乎伪装。我诧异地看着他,却见他诡异地笑了:“三缺一,把你老公借我们一下吧!”——这叫什么话?还有“借老公”的!不就是约我老公出去打麻将嘛,通情达理如我,难道会不同意?打那以后,每逢周末,都来“借”,而且“仪式”越来越简单,打个电话、发个信息,说“借”就“借”了,甚至,有时悄无声息地,不说“借”也“借”了。
“借”老公的倒很讲义气,到时间就归“还”了,让我还不好意思不同意“再借”。而借书的,常常就是让人无可奈何,甚至敢怒不敢言。
以前的得意门生考上大学了,人家来看我,还提着糕点、水果,我们闲聊,聊生活,聊未来,聊书,得意门生说:“老师,你借几本书给我看吧。”最初几次遇到这样情况的时候,我总会大方地把门生带到书柜前,自己选吧!门生欣喜地挑选,一会儿就选出一摞,我隐隐有点心疼了,赶紧去婉言阻止:“别贪多图快,你看完了再来!”趁机抽出来几本,心中却充满“力挽狂澜”的窃喜。
门生后来看完了没有,我不知道,眼看要开学了,打电话去问书,门生已经忙着上大学去了,人家说寒假回来还。寒假确实也来过,但似乎把书忘记了。人家毕业了还来看你,多好的门生,你还好意思惦记几本旧书?
家里的书借出去了,办公室里的书,更是守不住。
我的办公室离洗手间很近,有朋友去方便前,总喜欢先到我桌上找本书去“作伴”。起初,会打个招呼,后来把书带走了才补上“招呼”,还有的,被精彩的内容迷住了,就忘了“招呼”,也忘了还书。有一段时间,《小说月报》出的长篇,分“上”“下”两期连载刊出,我常常发现“下”还在,“上”已经不知所踪,再过几天,“上”回来了,“下”却从此杳无消息……问了几个人,没问到书,反被教育了:“就几本杂志,看你那着急样!哪天谁看完了,肯定就还回来了嘛!”最终也没有几本被还回来,大家却都说我吝啬。——一本书才值几个钱?宝贝一样的,那不叫吝啬叫什么?
而我,为了挽救“大方”的形象,每次拿到《小说月报》,就囫囵吞枣地赶紧读完啊,免得哪天它就销声匿迹了,我还不知怎么“下回分解”!
有一次,郑愁予先生来都江堰,我求来两本亲笔签名的诗集,一得意就去朋友圈晒图。这下好了,朋友们留言都想借,我回复,没看完,不借。人家一语中的,戳穿我的“吝啬”:“你不会同时看两本吧,可以借一本。”我能借吗?这要是弄丢了,我到哪里再找,老爷子八十好几了,还能第二次再到我们这个小城市?就算能再来,那我还有机会要得到亲笔签名的书?——咬咬牙,坚持不借,得罪人算了,承认吝啬算了,总比把书弄丢划算!这样一想,豁然开朗。
早知道这样,不如一直不借呢。曾经,在二十世纪末,长江文艺出版社推出的《跨世纪文丛》,一套书,六十多本,方方的《行云流水》、苏童的《刺青时代》、余华的《河边的错误》……中国当代最具有代表性的作家,都有作品收入其中。那时候十多块钱一本,我节衣缩食,几乎快凑齐一套了,每天乐此不疲地守着看,度过了多少物质贫乏的日月啊……后来,书却被零散地借出去,再也找不回来了,多么痛心。现在去孔夫子旧书网查,要三千多块啊,还是别人抛弃的旧书!
真不该借书出去,大多数有借无还,比股票的风险还大。也不该“借”老公,“借”他出去,把时间耗在打麻将上,输钱,输健康,还不如回家读书,书也可以少弄丢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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