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说的张灰和岳灰是谁?
○田 园
崇义镇老街有条水巷子,水巷子口子上有家叫杏花园的老茶馆。来来往往的客商,赶场的乡下人城里人,喜欢到这里来歇歇脚,喝喝茶,聊聊天。
三十年前,赶场的父亲带着年幼的我去杏花园,买上二两炒花生,沏上一杯盖碗茶,听评书,看川戏。年幼的我并不懂《打渔杀家》,年幼的我也看不懂《绣襦记》,只顾看花花绿绿的戏服,听婉转悠扬的唱腔,凑锣鼓喧天的热闹。父亲是个资深戏迷,总是特别专注地听戏,时不时闭上眼睛摇着脑袋,从鼻腔里哼着戏文,我则一颗接一颗使劲剥花生米,将桌上的零食扫荡一空。邻桌张伯伯李大爷,还常常把瓜子胡豆捧给我们这些随大人来的娃娃。茶馆后的天井,有一株老杏树,杏花如雪花一般飞洒在三月里,花瓣雨里有几位小男孩小女孩,一起玩着皮毛蛋,跳着皮筋,边跳边唱:“小汽车,嘀嘀嘀,马兰开花二十一……”
评书艺人偶尔来茶馆扎场子,有一位讲《说岳全传》的特别精彩,那是位六十开外头发花白的精瘦老头,操着下五县口音讲开场白:“张灰杀岳灰,杀得满天灰。究竟是怎么杀的,且听我慢慢道来”。醒木一拍,全场鸦雀无声。几秒过去,有人窃窃私语:这家伙说的张灰和岳灰是谁?答:应该说的是张飞杀岳飞吧。又有人说,纯属十八扯,一个三国的一个宋朝的,咋个杀得起来?评书先生又一记醒木敲来:鄙人只是开个玩笑,现在正式开讲……偌大的茶馆便瞬间安静,只剩下老艺人抑扬顿挫的说书声。最怕精彩之处听到这样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良久回过神来,茶倌便忙着每桌收钱,茶客也自觉地掏钱付钱,三分五分不论,但凭大方与否,也有人乘机尿遁,茶倌也不苛责,顶多抱怨几句。
三十多年弹指一挥间,人生转瞬过去了一半,偶尔兴之所至到杏花园故地重游,却已是物是人非,老茶馆已不知踪迹。站在昔日茶铺的地界上,看着孩子们玩手机、耍电玩,杏花园老茶馆评书声的铿锵顿挫、戏曲声的抑扬婉转,却久久在脑海盘旋,萦绕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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