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正赵清献 风雅文与可
文与可画作
赵抃像
崇州赵抃以琴治政
北宋时,蜀地琴艺具有影响的还有当时任江源(今成都崇州江源镇,宋时称唐安)知县的赵抃。据《说郛》中张九成《横浦语录》载,他从京城赴任来蜀时,“乃独以一琴一鹤一龟自随,想其清政可知,及再帅蜀纵鹤放龟,想又以此为累矣,自是渠清入妙处”。一个知县,不携妻儿,只身携一琴一鹤一龟从政,可是少见。这里除他自己有浓厚的琴的乐趣外,我们可以想象,他的琴艺修养定是很高的,苏轼在《题李伯时画赵景仁琴鹤图》写道:“清献先生无一钱,故应琴鹤是家传。谁知默鼓无弦曲,时向珠宫舞幻仙。”这是对赵氏治事清廉及琴艺传世情况的记录。从文献和传说我们可以得知,赵抃在治事中,以琴施政。当他离任返京时,仍束身一人携一琴一鹤轻车徒步,备受百姓赞扬,所以时人称他为赵清献。可在京城宰相任上被诬又罢官返蜀,当他再次赴蜀时已将龟鹤放生,只携古琴一床。可见他是与琴相依为命的。
至今,崇州仍有为纪念赵抃而建的“琴鹤堂”“瞑琴待鹤之轩”“琴鹤桥”“肇志堂”等建筑。在那红墙合抱、翠柏环绕的“琴鹤堂”内,时时飘逸着袅袅琴音,系着后人对赵清献的敬佩之心。“肇志堂”内立有赵抃塑像及崇州历史上的名人塑像。赵抃身前横一床古琴,右侧一只白鹤紧紧依偎着他,幽静的琴音与象征洁身自好的鹤,衬托着赵抃以琴治政的清白。
赵抃虽非蜀人,但从琴引申出来的是他的人格和不贪不占、洁身自好的人生观。他任职江源知县时,江源辖今崇州市大部及大邑、新津、新繁的一部分。当时,他施政开明,为政清廉公正,使当地经济发达,人丁兴旺。青白江本名湔江,据传为纪念赵抃,始改名为“青白江”,喻他清正廉明,心如清澈的江水一样明净,并建起一木结构的高楼,名“青白江楼”。
除赵抃外,宋时蜀中有名的琴人还有绵竹武都道士杨世昌,因善识音律,能鼓琴、吹箫,与苏轼结为至交,吹箫于赤壁。
另外还有华阳人范镇、绵竹人宇文之邵、梓州人周野云、绵州人邓道枢、华阳道观琴生商碧山、刘英、雅州人王潜等等。
苏东坡的琴友文与可
梓州永泰人文同,是北宋著名诗人、画家,又是善作楚辞的名人。他喜琴,家中有藏琴。苏轼在《杂书琴事·文与可琴铭》中说,“文与可家有古琴,予为之铭”,因赞美这张精美的藏琴而铭之。铭中因与可好作楚辞,故有“长言似君”之句。邹忌论琴云:“攫之深,酏之愉,此言为指法之妙尔。”从琴铭可知这张藏琴不论音色、音质、音量,都是绝好的。
文与可自己在《邛州东园晚兴》一诗中写道:“携琴秀野弹流水,设席芳州咏落霞。向晚双亲共诸子,相将来此乐无涯。”诗中流露出琴人雅集惠堂弹琴的兴致。文同弹得一手好琴,也写了不少好的琴诗。在《李道士惠琴轩集二首》诗中则又表现出他在琴友面前的谦逊态度:“风驰雨绝十五载,此地忽尔相逢迎。见投琴轩两大集,宝匣金钥缄瑶琼。未开试使道所有,毛发寒竖肝胆惊。归来烧灯读至晓,句险字硬才力狞。君身长不满三尺,万象何求独手擎。嗟我气俗音韵浅,不敢与君相和鸣。”在《琴室》一诗中他写道:“将何写幽意,有此古桐声。为问好弹处,谁来听蟹行。”这些都是我们了解文同琴艺的重要资料。文同写琴的诗还有《吾友务深有叹琴之什运使子骏答之佳章务深亦使余继作》《桐轩》《推琴》《流水》《听天台处士弹琴》等作品。另外,文同也为我们留下不少绘画精品,如《墨竹图》等。
栖岩琴韵源自蜀声
据《四川通志》载,元代蜀地琴人杨汝和,相传琴艺高超,尝挟丝桐游于公卿中,有弹琴美女出之术,名噪乡人。有一贵人欲试之,杨扫室垂帘,室外设两几,一几设东南角,一几设西北隅,两几各焚香并横琴于上,汝和于东南几上抚琴,一弹再弹,而西北隅俨然有靓女临几。汝和鼓《渔樵》之曲,女亦和之,其音清调朗,令人神往。曲终再现隐隐环佩声,可美人不见。询汝和,汝和曰:秘不可言。或云符术致之。
蜀琴到宋末至元代,逐渐失去它辉煌的地位,特别在元代,至今我们都难寻其活动资料,但是我们从金人耶律楚材及其后人耶律铸的诗作中,还能看到他们写蜀地琴艺的诗作。如耶律楚材在《冬夜弹琴颇有所得乱道拙语三十韵以遗犹子兰》一诗的序中道:“余幼年刻意于琴,初受指于弥大用,其闲雅平淡,自成一家。余爱栖岩如蜀声之峻急,快人耳目,每恨不得对指传声,间关二十年,予奏之,汇于汴梁,得焉。”诗中有“有我春雷子,岂惮食无肉”句。这里“栖岩”即苗秀实,生年不详,卒于1232年,字彦实,号栖岩,山西人,耶律楚材学琴之师,著有《琴辨》。当时著名文人元遗山为其撰写《琴辨引》已有“蜀声之峻急,快人耳目”句,此证明栖岩琴韵源自蜀声,其琴艺在宫中名声很大。他本人虽非蜀人,但是琴艺当是蜀声的代表人物。同时,这也证明了蜀声在蜀外传播的深远。耶律楚材之子耶律铸有《题雷威制“春雷”琴》等写蜀琴的诗歌留世。这说明蜀地琴艺在元代仍在延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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