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旅痕(组章)
□符纯荣
船行渠江
雨后,万物如洗,阳光有些晃眼。
两岸江山恒定。黛青色的叶脉间,水珠淌下来,交出清脆的坠落声。
江面上,水雾不规则滑动:
有的漫无目的,有的横斜着,妖娆地飞过。
多少年了,这景致,一如既往地保持清澈:
透亮的日头、炊烟,醒来的水草、垂柳,江湾摇摆的一叶木舟,皆与这湿润的光阴关系紧密。
逆水而上。我从机船轰鸣中出来,与它们打着频繁的照面——
白云集体攒动。湿漉漉的鸟鸣,带上生动的反光。吐气泡的鱼,拥有可爱的姓氏。至于彩虹爱上的桥梁,可被称作:安静。
一叶木舟快若飞箭。竹篙轻点。
老渔翁蹲于船头。一杆土烟锅,撩开生活的微澜。
令我费解的是——
烟头上,悬而未决的那滴水珠,怎样被他用一根静思默想,一点点,引燃……
邂逅新津渡
在新津渡,我遭遇到李白的情绪——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当他蘸一滴岷江水,继续写下:挥手自兹去,萧萧斑马鸣。波涛浩浩汤汤奔去。古驿道上,故人挥别,马蹄铿锵,多少美而疼痛的文字先我而生。
一千多年了,李白的视角依旧动人——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此时,我必须展开一江春水,容忍万千梨花过渡,穿越水做的往事、离愁的前生。
在新津渡。繁花有意,流水无情。
花瓣承载的流年,被一江春水运往光阴菲薄的远方,似乎从来没有转身抑或回头的时候。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在贴心处,揣上几行李白的诗句,过渡。身后,一声欸乃长出新绿。
对于送行的石阶,我只是挥手,不说出别离。
徜徉白鹤滩
从杨柳河到岷江:
沙洲安谧。卵石滩散漫。空气轻缓。水雾飘过草甸,像阳光留下锈蚀的痕迹。
我们去的时候,细雨初歇。
三五成群的鸟儿,从这里飞往那里,又从那里飞回这里,将白鹤滩的春天搅得心潮澎湃。
沿着古栈道前行,一路捡拾木缝间遗漏的千年光阴。
在身边,一支支婀娜的芦苇伸出纤纤细手,挠动我们本就按捺不住的内心,像这个春天意犹未尽的爱意表达。
如果生命没有尽头,我们情愿这样走着。
直至枯木返青,莲蓬爆籽;直至尘烟散尽,花到荼靡。
或者,做一只匆忙的蚂蚁,也好。因为,绿水滋养的八千亩国度——
多么适于奔走;
多么适于精打细算,度量幸福和辽阔。
驷马镇,聆听田园牧歌
蛇瓜,巨人南瓜,长柄葫芦……
被刻意修饰的乡村印记,并非一瞬间的错觉。
叶脉间,光线偶尔掉落几滴。
这些葱绿色的安静,大于闹市,却小于缝隙。
鸳鸯梨的存在,让人顿悟:相濡以沫,并非某对鸟儿的专利。
藤蔓悬垂。一对对金童、玉女伸出手来,展开植物纤维的柔嫩情绪,拉长一支青春的曲子。
大棚、田埂、叶脉、根茎……
时光宛若露珠滚动。往前或退后,风一般荡漾的,除了心跳就是抹不去的记忆。
从巴河那边吹过来的风,温润,缱绻,带着春天漫不经心却又细致入微的暖意。
在闹市之侧——
它们生活得轻手轻脚,声息一低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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